他從袖中掏出兩片腐肉,貼至臉上,這才稍稍穩住不斷從體內流失掉的黑色怨氣。
祁汜若有所思,隻手遮天,以寬大衣擺化作天罡地煞陣,遮雲蔽日。
天幕上霓虹的微弱光點被祁汜的衣擺遮得嚴嚴實實,封於體內的黑色怨氣流失地更加厲害。
“敢擋朕的路,你怕是活膩了!”祁汜一聲暴喝,將封於踹落雲間,不偏不倚地砸入一口血棺內,泛起雲間層層漣漪。
祁汜原想乘勝追擊,不料雲端的巨大動靜驚擾了血棺陣中的幽靈。
嘩——
成百上千的棺材盡數立起,血色棺材板紛紛滑落,成百上千的幽靈朝祁汜前仆後繼地襲去。
祁汜看了眼朝他圍聚而來的幽靈,無奈之下隻得放任封於狼狽溜回幽靈城。
他疾步穿梭在幽靈夾道中,周身散發著王者之氣。水墨廣袖掃過之地,幽靈哀嚎遍野。
幽月眼眸中有星子閃爍,她麵露喜色,一路小跑跟在祁汜身後,“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幽靈城少主是何來頭?”祁汜淡淡詢問著幽月。
幽月打了個寒顫,自然而然地朝祁汜身邊靠去,“幽靈城少主封於不知來處,隻知他活了貳萬歲,法力滔天。不過他也有許多致命缺陷,天黑前一定要回幽靈城,否則幽靈城會怨氣全消,一夜之內毀於一旦。他臉上的爛肉在幽靈城中被稱為花肥,有維持怨氣之效。”
幽月滔滔不絕地說著,這大概是她這輩子這麼渴望同人交流。
祁汜扶額,低歎了一聲,“聒噪!”
隨後,他一手劈在幽月後腦勺處,隨手將她扔至一邊。
夢境突然寂滅,我驚乍轉醒,雖得知了封於天黑前一定要回幽靈城的淵源,卻依舊沒能探知封於在我麵前頻頻提到父君的原由,還有幽靈城中茅屋裏的上古卷宗……封於身上,似乎還有很多謎團。
但更為奇怪的是,我入夢前明明是被雲琛困在蘭陵後院偏房中,怎麼此時會隻身處於陰暗山洞之中?
“想不到你這麼厲害,竟耗盡了神力同魔神拚命!你不知道,你當時有多瘋狂!”妖月生起一堆柴火,在我麵前坐下,戲謔地看著一臉迷茫的我。
“瘋狂?”
妖月連連點頭,繪聲繪色說道,“你以權杖狂戳魔神額麵,如同母夜叉般凶神惡煞,震煞四方,好不威風!”
母夜叉?我有那麼可怖嗎!
不過話說回來,方才那一瞬間,我似乎喪失了心智,那種不受控製的感覺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妖月繼而說道,“在你持續猛烈的重擊下,魔神陷入昏迷,屋內結界自行化解。我怕魔神短時間內又恢複魔氣,便悄然將你帶離了將軍府,躲此山洞中避險。”
妖月一片好心,我自是知曉的。
但我一想到容忌,便再也坐不住了,“東臨王尚在蘭陵將軍府中等我,我須得回去一趟。”
“既然來了,就別急著回去啊!”幽月忽然出現在洞穴口,她左半邊臉已然被紅斑覆蓋,麵容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