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對不住了!”封於咬著牙,費了些氣力搬來一棺材板,朝著我腦門揮下。
砰——
我被棺材板砸得頭暈眼花,後腦勺有粘膩液體湧出,很疼很疼,但比起八十一道天雷披在身上的痛感,算輕的了。
當封於再度抱著棺材板重擊我的腦袋,我視野所及之地,終於從可怖血色中解放出來,隨之而來的,是渺無邊際的黑。
不知過了多久,我是被一小股溫水滋醒的。
“咳咳……”我捂著胸口輕咳著,卻發現自己被埋在了土裏,手背上,鼻梁上,頭頂上結滿了素色小花。
封於欣喜地拎著水壺,掐著我的下顎,以壺嘴對著我的嘴一陣亂灌。
“這是什麼?”我瞅了一眼滿是土漬的壺身,深怕封於直接將花肥灌入我嘴中。
如是那樣,我怕是再也洗不幹淨這嘴了!
“噓!”封於神神叨叨說著,“可別告訴別人!這是幽靈城最後一壺瓊漿玉液,有助你屏卻心魔。”
不是花肥就好!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腦海裏,依舊是墨染塵的音容笑貌。
封於拖著下巴,困惑地看著我,“少俠,你不想出幽靈城麼?”
我隻默默扒著土,企圖從靈花田中趁早脫身。
封於將手伸過來,頗為真誠地對我說道,“水神於我有恩。你既是水神之子,我理應幫你一把的。”
我瞅了眼他滿是土漬的手,巧妙地避過他的手,穩穩地抱住他的褲腿。
誰知,我剛抱住他寬大的褲腿,正準備借力爬出靈花田時,才發覺他竟沒有腿!
我鬆了手,訝異地問道,“腿呢?”
封於羞怯地紅了臉,一邊咬著手指,一邊扭捏著歪過了身體,“討厭啦!我們幽靈哪來的腿?”
原來如此!
我一邊感慨著自己的孤陋寡聞,一邊下沉著丹田神力,以神力墊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從靈花田中爬了出來。
可怕的是,我褲腿上已然長滿了根須,乍眼一看,倒像是剛被挖出地底的白蘿卜,滑稽中透著幾分詭異。
“哇哇哇!救命,救命!”靈花田中,同我一般,半個身子被埋在田中之人見我成功逃脫,紛紛扯著嗓子要我幫他們一把。
我抖落了褲腿上的根須,心有餘悸地看向他們。
封於卻說道,“他們元神有損,隻能在田中修養。揠苗助長的結局,是就此枯黃。”
語落,封於閃至我身前,紅著臉小聲地同我商榷,“少俠,吾活貳萬餘歲,從未見過正常人的雙足。”
我正了臉色,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唰——
他突然掀起衣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給你看看,你也給我看看,如何?”
……
我腦袋剛被棺材板重擊過,本就不大清醒,這會子又被迫看了不該看的,隻覺頭暈目眩,踉蹌倒地。
“封於,你夠了!”我有些氣惱,竟被這愣頭青給調戲了,著實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