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倌們因為我的一番話人心惶惶,南辰仙倌指著香雪憐問道,“那香雪公主和鬥姆元君可有什麼淵源?”
“不出所料,鬥姆元君應當將她最為可怕的詛咒之力傳給了香雪憐。詛咒不滅,六界岌岌可危,詛咒不滅,殿下很難以一己之力,擺脫日心裏鬥姆元君元神的禁錮。”我如實答道。
天帝勃然大怒,讓天兵速速將她扔下誅仙台。
香雪憐被天兵強拉硬拽,拖了下去,但她仍舊不甘心地回頭叫著屈,“天帝明鑒!我香雪憐自入仙界以來,從未做過對不起仙界之事!”
天帝沉眸,語氣冷淡,“你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香雪憐繼而將頭轉向天後,哀聲乞求著她,“天後,能不能看在當初我救過你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
天後麵露愧色,“雪憐啊,你若不死,忌兒就要永永久久地被困在日心了……”
方才處處袒護香雪憐的仙倌們紛紛附議,“妖女不除,六界永無安寧!”
香雪憐死了心,放聲大笑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仙,真為你們的虛偽感到可恥!”
語畢,她摘下頭上發簪,往自己心口戳去,“我以神的名義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仙倌們一陣恐慌,人人自危,紛紛上前詢問我當如何化解香雪憐的詛咒。
我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心中生出幾分嫌惡。香雪憐雖罪大惡極,但不得不承認,仙界乃至於六界的製度,已然崩壞。縱使沒有香雪憐,我相信仙界也會疾速走向衰落。
“天色還早,我回且試天下休息片刻,其他事等天亮再議。”我抱著懷中沉沉睡去的小乖,兀自回了且試天下。
幾個月沒來,且試天下的匾額蒙了層灰,顯出幾分寥落。
我單手推開大門,吱呀一聲驚起了院中樹梢上仙鵲。
讓我吃驚的是,除卻池子裏的水略顯渾濁之外,院子裏出奇得幹淨。我轉頭問著身後的仙娥,“這幾個月中,可有人進過且試天下?”
仙娥搖頭,“並無。”
這就奇怪了!
我緊抱著小乖,挨個房間查看了一遍,均一無所獲。
直到走至書房隔壁那間香雪憐曾住過的屋子,才發現了些許端倪。
屋中,案幾上的香爐冒著縷縷白煙,我淺嗅了下,似乎隻是普通的安神香。
梳妝台前,一把梨花木梳儼然落入我的視線。木梳細密的縫隙間,夾有一根黑色長發,足有兩尺長。這長度,像極了容忌頭發的長度。
我心中滿是疑惑,難不成仙界之中,還藏著我未曾察覺的隱患?
離開仙界的那天,醉清用狼王筆畫過一個容忌,但早已被傲因口水消融了。難不成,醉清畫了不止一個容忌?
為證實自己的想法,我將桌上那半壺茶水澆向木梳間拾得的長發,長發遇水而消。
一想到且試天下裏頭,還藏著一個假“容忌”,我心裏便十分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