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子戾氣甚重。”我默念著紙上的字,問道,“什麼意思?”
容忌說道,“我命追風將東皇鍾送至西海,若是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東皇鍾還能救清輝和幼子一命。”
屋外,人影攢動,容忌倏地跳出窗口,跟在了那一抹矯捷的人影背後。
我正打算追上前,香雪憐笑意盈盈地走入屋中,攔住了我的去路。
“太子妃,聊聊?”香雪憐語調酥軟,臉上顯出幾分憔悴。
“何事?”
香雪憐伸手解了自己衣襟上的扣子,指著自己胸上的上古符文說道,“鬥姆元君賜予了我王者的命格,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我必須乖乖聽話。”
“她要你做什麼?”
香雪憐兩行清淚滑下,“她說隻要鏟除了你和殿下,這六界再沒有人能阻止神界的詛咒,屆時所有人都將變成她的擁護者,變成她的傀儡。”
神界的詛咒一直是個謎,但我可以確定的是詛咒和鬥姆元君一定存在著某種契機。不過,香雪憐主動向我坦白這些事情,我倒是有些驚訝。
“為何告訴我這些?”
香雪憐咬著唇,思量了許久,這才支支吾吾說道,“我不想殿下受傷。”
“你腹中胎兒出生之際,就是殿下替他曆劫之日,屆時殿下五感六覺被屏蔽,身體虛弱至極,鬥姆元君會在那時手刃殿下。”香雪憐說完,匆匆穿上衣物,奪門而出。
容忌恰巧從門口走入,看到她衣衫不整梨花帶雨地跑出門外,旋即將我抱入懷中,輕聲問道,“怎麼了?”
我低著頭捧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心下有些糾結,“容忌,現在是多事之秋,要不然,我們不生小乖了吧?”
容忌一聽,臉色鐵青,“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我將頭埋入他胸口,難過地不得了,“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你和小乖之間,我隻能選擇你。”
容忌冷冷說道,“你若是敢對小乖做些什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話一說出口,我就開始後悔。
但不知為何,自我抱過清輝和李牧桑的嬰孩之後,腦子裏總會時不時地迸發出極其可怕的想法。
容忌把我拎至床上,蹲在我身前溫柔地摸著我的肚子,“歌兒,你要對我有信心。我一定能保護好你,保護好小乖,保護好自己。以後,再不能生出那麼奇怪的想法。”
我一邊應著,一邊卻又生出奇怪的想法,甚至想徒手刨開肚子,看看小乖的樣子。
“歌兒?”容忌起身,讓我坐他腿上,輕輕晃了晃走神的我。
我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肚子看了片刻,突然發現從肚皮裏伸出一隻陰森可怖的手。
“啊——”
我失聲尖叫,一掌就要襲向肚皮。
容忌連連抓住我的雙手,厲聲質問著我,“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小乖被我嚇得嚶嚶哭泣,“娘親親,你為什麼要殺小乖?”
我一邊噙著淚水,心裏悲傷逆流成河,一邊又控製不住自己的雙手,瘋狂地抓撓著容忌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