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濕的天牢之中,透著一股歡愛之後的糜爛氣息。
我稍稍抬起眼,看著魍魎懷裏,被披風遮得嚴嚴實實的魑魅,嘴角漾開一抹淺笑。
魑魅那雙空洞的眼裏,了無生機。
但當她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的憤怒似是要將我焚滅。
“且歌!”她咬著牙,但又忌憚周邊圍觀的眾仙倌,並未說出其他惡毒的話。
容忌掃了眼牢裏苟延殘喘的蒼楓,淡淡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魑魅失聲痛哭,“容忌,你居然還敢問發生什麼事了?”
容忌坐在主位上,將我放他腿上,柔聲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累了一整夜,全身都不舒服。但眼下人這麼多,我自然不好意思說實話,“一切都好。”
魑魅見容忌徹底將她無視,憤恨地將手中繡著鳶尾花的帕子撕成碎布,“算我識人不清!從今往後,你我再無瓜葛!”
容忌依舊沒用正眼瞧她,把玩著我垂落胸前的一綹頭發,不知在想些什麼。
激進的仙倌諫言道,“殿下,魑魅將軍為仙界立下赫赫戰功,您必須還她一個公道!”
容忌抬眸,臉色冷若冰霜,周身散發著王者之氣,讓人不敢逼視。
追風站在容忌身前,同樣沉眸冷臉,反問著仙倌,“依你所見,當如何還她公道?”
仙倌遲疑地說道,“魑魅將軍畢竟是女兒家,被毀了清白怕是嫁不出去。一來定要嚴懲招魂師,二來魑魅將軍一心仰慕殿下…”
鐵手劍柄打在仙倌膝蓋上,讓他重跪在地,“大膽!你這是在逼殿下娶魑魅將軍?”
仙倌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連磕頭求饒,“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仙隻是看魑魅將軍心悅殿下,殿下和魑魅將軍郎才女貌,也算登對。”
我頓覺好笑,這些仙界的仙倌不知道收了魑魅多少好處,時至今日,還在袒護著她!
“仙倌心善,本宮心悅誠服。隻是,魑魅將軍指不準已經懷上了孩子,你讓她嫁給殿下,是想汙了天族血脈?”我趴在容忌胸膛上,轉過頭懶懶地看著仙倌。
“不敢!小仙萬萬沒有這樣的想法!”仙倌嚇得渾身發顫,再不敢出言不遜。
魑魅臉色蒼白若虛,“且歌,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然,我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魍魎抬眼看著我,臉色複雜,“之前姐姐多有得罪,她現在已經自食惡果,還望主人高抬貴手,不要再為難她。”
“魍魎,別叫我主人,這兩字讓我覺得惡心。”我從未想過,和魍魎也會有爭鋒相對的一天。
他不分青紅皂白,為了壞事做盡的魑魅指責我,確實讓我心生不快。
“仙醫到。”獄卒嘹亮的通報響徹整個天牢。
魑魅心懷忐忑地縮在魍魎懷中,“帶我走,帶我走!”
“別急啊,讓仙醫好好為你診治診治!你可是我們仙界威懾一方的大將軍,身子若是出了閃失,誰能擔待得起?”我來了些精神,看著仙醫風塵仆仆趕來,嘴角的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