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對自己這一身裏衣的認知有所偏差?
還是織女太久沒回仙界,已經不知道仙子們喜歡穿什麼?
我稍稍向後退了一步,問道,“你們方才有見過殿下嗎?”
牛郎點了點頭,“他方才心急火燎地飛下了九重天,下凡了。”
織女牽著我的手,朝血色浮雲深處指著,“隨我去屋裏做做吧,此處風大,太子妃千金之軀,若是出了什麼閃失,織女擔待不起。”
一陣風吹來,我腳下的喜鵲竟散發著陣陣的腐臭味,混雜著血色浮雲濃鬱的血腥氣,委實難聞。
我閉了氣,躊躇不前。
織女定有古怪,她指不定還在屋子裏頭設下了什麼埋伏呢!
倘若不是怕動了胎氣,我定然是不怕和她走一遭的。但眼下,我退卻了。
“太子妃,請吧?”織女在我身前帶著路,她寡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不了,我還是在此處等著吧。容忌回來找不到我,他會緊張的。”我轉身,定定地站在鵲橋上,一動不動。
“自便吧!”織女見我不肯走,也不強逼,埋著輕盈的步伐,在血色浮雲上,步步生蓮。
牛郎回頭瞥了我一眼,手指往我身下的鵲橋指了指。
“嘎?”我站在鵲橋上,看著腳下死氣沉沉的喜鵲,心下腹誹著難不成是我將它們才死了?
我抬起頭,正欲問牛郎方才想說什麼,他已經殷勤地替織女撐起油紙傘,緊緊跟在她身後。
我目送著他們二人離去,呆呆地站在鵲橋上,隻希冀容忌能早點趕來。
約莫過了一刻鍾,我就有些等不住了。此處僻靜得很,腳下成百上千的喜鵲像極了訓練有素的將士,一聲聲響都不曾發出。
不對!喜鵲不可能這般安靜!
我蹲下身,撫摸著喜鵲小小的頭顱,才覺它們身體已經僵硬。
它們竟全死了!
此處雖是仙界之外,但依舊屬於仙界管轄的範圍之內,為何發生這麼古怪的事情,竟沒人發覺?
難不成,此處設有結界?
“喳…喳……”
我腳下傳來一陣細弱的叫聲,一隻喜鵲竟從成百上千的喜鵲屍骸中冒出了頭。
它費盡所有氣力,爬上了鵲橋之上,眼裏滿是驚恐。
我輕輕捧起它,用蛛網將它籠罩其中,寄希望於從這隻小小喜鵲的夢境中,找到結界的出口。
撥開夢境迷霧,世界像是被切成兩半。
左邊陽光普照,右邊細雨連綿。
我心下感歎著,當隻鳥還真不容易,眼睛長在兩側,永遠都無法聚焦。
像左走了數百米,浮雲之巔,一派祥和。抬起頭,還能眺望碧落河上的風光。
我試圖飛上碧落河,一探究竟。大概是由於這隻喜鵲從未上過那樣的高度,以至於深陷它夢境的我,怎麼飛都飛不上碧落河。
多番嚐試,均告失敗。我便調轉了方向,往右邊走去。
我赤腳踏在烏雲之上,腳心傳來了酥酥麻麻的電流,惹得我一陣陣戰栗,這電流,竟比容忌的吻,還要讓人心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