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看看。”容忌起身,拎著我直接飛入了院落。
枯黃的葉子鋪陳滿地,青玉石案積了層灰,看樣子是有段時間沒人來過了。踩在厚厚的枯葉上,枯葉發出清脆的斷裂聲,打破了一院的寂靜。
枝椏上的靈鳥,撲棱著翅膀沒入黑暗中。
門扉半掩,我輕輕一推,就大敞開來。許是外頭風大了些,屋內的油燈突然滅了。
我趕緊躥到容忌懷中,從未想過仙界也能透著森森的淒涼,比幽冥鬼界好不到哪兒去。
他走近圓桌,撚著燈芯聞了聞,“燈芯應當隻燒了一刻鍾。”
那就是說,在我們之前,卻有人闖入過大師兄的院落。隻是大師兄都已經去了幽冥鬼界,那人還來此處作甚?
哐啷——
我的裙擺不小心掃過矮凳,似乎碰落了什麼東西。
我低頭在地上摸索著,拾撿起了一支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簪子,“看來來者是個女子。”
我將簪子湊近鼻尖,深深嗅了嗅,並沒有一絲花香味,所以來者基本可以排除掉百花宮裏頭的仙娥。
“走罷,也許是哪個大師兄的愛慕者留下的。”此處再無其他線索,我這才和容忌出了大師兄的院落。
但容忌並沒有打算回寢殿,而是喚來黑龍,載著我們飛往幽冥鬼界。
“去幽冥鬼界作甚?”我累得直打瞌睡,靠在容忌懷中昏昏欲睡。
容忌將下巴抵在我的肩頭,失笑道,“白日裏是誰叫著嚷著要收拾香雪憐的?這麼快就忘了!”
對……走了一趟百花宮,竟把那搬弄是非的香雪憐給忘記了。
我突然來了些興致,好奇地詢問著容忌,“她畢竟救過你的命,你舍得傷害她?”
容忌並未作答,但我也不強求從他口中得到答案。倘若容忌待她跟常人一般,反倒顯得他薄情寡義。
幽冥鬼界比之前亮堂了許多,白無常遠遠地瞅見了我,蹦躂上前熱情地招呼著我,“且小娘子,見到你安然無恙真好!”
“白兄近來可好?”
白無常瞬間苦著一張臉,指了指自己卷在嘴中的舌頭,“鬼界越來越幹,我這七寸不爛之舌怕是要枯死了!”
容忌冷冷地看著他,基本上,他對我所熟識的男子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畢竟相識一場,我也不能見死不救。草草施了個喚雨訣,喚來一朵烏雲在白無常頭上嗡嗡作響。
白無常起先有些害怕,後來隨著他頭頂雨勢漸大,蓋過了轟鳴的雷聲,他也就淡然了許多,伸出舌頭汲取著雨水。
容忌不耐煩地將我拖走,“你都沒為我喚過雨!”
“那我有為你引過雷呀!”我一想起容忌將我當風箏放那會,最後他被雷劈得外焦裏嫩就大笑不止。
容忌自然也想了起來,尷尬地說不上一句話,隻加快了腳步,往香雪憐的閨閣走去。
說到閨閣,我又有些吃味兒。在鬼界中待了那麼久,我都不知香雪憐住哪兒,容忌居然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