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近!
我屏住呼吸,緊張到全身發著虛汗。
“出來!”顧桓走至河岸邊,突然跪在河堤上彎下腰,將頭伸出,一雙銳利的眼睛往河堤下掃過。
每隔幾米,他都會蹲下身仔細搜尋。
再這麼下去,我定要被他發現!
無奈之下,我隻好將整個人都沉沒在忘川河水之中,憋著氣,一邊在溺水邊緣掙紮,一邊極度隱忍著,盡量將水花壓到最小。
他就在我頭頂正上方了!
他照例將頭探出,但似乎並未發現我。
他站起身,往邊上走去。我以為我就此逃過了一劫,不成想尚處於昏迷中的巫女隨著忘川河水漂浮著,並朝我的方向漂來。
上一瞬我還沉浸在逃出生天的狂喜之中,但下一刻我又被巫女硬生生拽入無邊地獄。
巫女緊靠在我邊上,她身上黏膩的液體觸及到我的衣裳,使得我完全無法和她分開。顧桓一手抓住巫女的頭發,將我和她一同帶出忘川河。
我劇烈地咳嗽著,狂吐著口中的黑水。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怨念咬得殘破不堪,全身上下掛彩無數,髒汙的黑水加之殷紅的鮮血,顯出了我此刻的狼狽。
顧桓邪笑著,朝我走來。
“你寧可跳入忘川河中,也不肯留在我身邊?”
我雙手撐地,不住地往後退,“你別過來!”
顧桓並沒有因此而停駐腳步,他跨坐在我身上,揪著我的領口,嗅著我身上的氣味。忘川河散發的陣陣惡臭,他卻渾然不覺。
“若是,我破了你的身,你說容忌還會要你嗎?”顧桓捏著我的臉,用舌尖舔過我的耳垂。
我隻覺一陣惡心,我記得前世,鬼見愁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難道他們對付容忌的法子,都是毀了我?
我指尖靈力暗結,趁他不備將蛛網往他頭上罩去。
我和他一同入了夢境。
我用髒兮兮的袖子不住地擦拭著我的耳垂,恨不得揭下一塊皮肉。
顧桓冷冷看著我的舉動,雷霆震怒,“就這樣你就受不了了?等我將你壓在身下,你不照樣像個蕩婦一樣,求著我,要我用力?”
我搖著頭,無法想象這種汙言穢語居然會出自顧桓之口。顧桓一直都是一個潔身自好的鬼,不食葷腥,不近女色,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粗俗?
他環顧著我的夢境,冷笑道,“區區仙階夢境,你以為能困住我?”
顧桓張開他黑色的披風,猶如一隻被激起戰鬥欲的蝙蝠,幽深的瞳仁發出紅光,仿若要將我吞噬殆盡。
我即刻催發千葉冰淩,朝他的披風射去。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但反應速度極快,偏身往邊上一閃,輕輕一躍跳上樹梢,遁逃而去。
“逃?嗬嗬,顧桓也太小看我了!”我轉身捏碎夢境,將顧桓一人留在坍塌的夢境中。我今日隻身前來勸他,已經仁至義盡,再不欠他什麼。
他若逃得出夢境,下次再見我定不會手下留情。但他要是逃不出夢境,就永永遠遠掩埋在廢墟之中好了。
桓桓已死,眼前的顧桓,早已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