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歌將頭埋得低低的，不想讓裴明澈看清自己臉上的脆弱。
但她的動作這麼明顯，裴明澈怎麼會察覺不到？
他歎息著起身，坐到林羽歌身邊。
“催著我出國治療的是你，現在舍不得我的也是你，你……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
林羽歌說不出話，她靠著裴明澈的肩膀，輕聲道：“無論結果怎麼樣，我都無所謂，我隻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回來。”
治療的方案中，有很多種。
大部分平緩非常，但是需要治療的周期很長。一些治療周期短的，具有很強的刺激性。
林羽歌害怕裴明澈為了盡早回來，會選擇刺激性的治療方案。
她靜靜地看著裴明澈，對方接收到了來自她的擔憂，突然低頭喝了一口茶。
“小歌，我是去治病，又不是去打仗，你那麼害怕幹什麼？”
“我怕你會傷害到自己。”
裴明澈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地掩蓋住眼底的無奈，搖頭違心道：“真的不會。”
“最好不會，否則……”
林羽歌聲音一梗，她看見裴明澈眼中充滿了笑意，問道：“否則如何？”
“否則，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沒什麼威脅性的話，讓裴明澈低頭輕笑，正巧外麵服務生進來，結束了兩人的對話。
雖然這家店是隨便挑選的，但能在熱鬧的小吃街開起來，食品的味道十分不錯。
肉香在鐵絲網上飄來，林羽歌先將熟的夾到了裴明澈的碟子裏。
這一頓飯兩個人吃的都十分安靜，似是認真品味烤肉的香氣。外麵的喧鬧聲多多少少從窗戶鑽進來，一片煙火氣息中，林羽歌終於想開了。
“我就在這兒等你回來，到時候我們還來吃這家店，好不好？”
“好。”
裴明澈一瞬不瞬地看著林羽歌，內心堅定如他，此刻也不免有些猶豫。
這一頓飯結束後，兩人回到了裴家，裴老將裴明澈叫過去，囑咐了幾句話，便放他回臥室了。
清晨七點鍾，林羽歌親自替裴明澈穿好衣服，沒有依依不舍，仿佛裴明澈隻是去外地出差一般。
她隻送裴明澈到裴家門口，然後便讓司機送自己去了林氏。
天氣有些發陰，一如林羽歌的心情。
整個公司上下卻熱鬧得很，因為和杜氏合作的工程正在平穩推進，最先過去的一批人和杜氏的人進行了溝通，表示對方十分好說話，而且經驗豐富。一開始有些人還怕杜氏的人將他們當做免費工具人，沒想到不但沒有，甚至還傾囊相授。
林羽歌坐在總裁辦公室的位置上，不用打開門，都能想象到員工臉上的喜悅。
“哎……”
她數不清自己歎了多少次氣。
雖然沒去送裴明澈，但是她的心已經跟著裴明澈走了。
不一會，外麵的天下起了小雨，林羽歌站在落地窗前，望向天空西部。
那裏留下了飛機前行的軌跡，但並不是裴明澈的那一架，算算時間，裴明澈要在晚上十一點半才能到達目的地。
橫貫了半個地球的兩個人，此刻隻能靠著回憶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