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點,瓢潑大雨,電閃雷鳴,籠罩在夜雨下的老式紅磚別墅格外森冷。
隱隱約約,似有一聲女孩慘厲尖叫從某處傳來。
但凡豪門老宅,多少會有見不得光的事發生。
更何況這種四處擺滿真人蠟像的路家老宅。
路老爺子自打五十歲後迷上搜集蠟像,門廳、走廊、書房、樓梯等處便擺了一些栩栩如生的蠟像,神態各異,姿態生動,還穿著真人衣服,戴著帽子、圍巾等,乍一看都會嚇一跳,以為是真人。
陰冷潮濕的地下室,老式留聲機的指針在黑色唱片上轉動,播放著咿咿呀呀的名旦戲曲。
與尖叫慘罵聲混雜在一起,透出莫名詭譎之感。
一個蓬頭散發、滿臉髒汙的年輕女孩正被一個健壯須白的爺爺壓著不放。
“放開我,放開我,呸1女孩狠啐一口噴對方臉上。
粘答答惡心感傳來,健壯須白的爺爺抹抹臉,反手狠揭一掌,打得女孩翻倒在地,痛得她大罵:“你這個變態、老王八蛋1
“臭丫頭,滿嘴噴糞1
爺爺惡狠狠地用黑膠帶將痛罵女孩的嘴用力封住,又拿出一條粗繩熟練地將其捆得結結實實。
爺爺一抬頭,見女孩惡狠狠地盯著他,那眼神竟讓人一怵。
爺爺的心髒猛跳一下,威脅道:“再看我把你的眼珠摳出來。”
女孩卻是冷笑,竟流露幾分寒冽鬼氣。
爺爺被她弄得又一怵,活見鬼了,這麼大歲數竟還有點怕一個黃毛丫頭。
啪的幾聲響,抬手又狠打幾巴掌過去,還抬腳連著重踢她好幾下。
女孩被踢得東倒西歪,卻咬緊牙關,倔強得一聲不吭。
地下室的樓梯入口處,一個身材頎長的美少年正緊緊貼著潮濕牆壁緩慢小心移動。
晦暗不明昏黃燈光下,他的膚色蒼白近透明,嘴唇紅豔欲滴,莫名炫目妖豔的美,下巴線條帶著銳利的刻保
他的水晶般眼瞳,比琉璃淺透的綠,比大海澄澈的藍。
可這樣的眼瞳卻又出離冰冷,透出病態的傲驕,燈光下詭譎異常。
又有女孩連聲慘叫傳來。
可他流蘇般濃密的長睫連動都未動。
爺爺的手中多了一柄尖銳匕首,狠狠一捅,竟用力插進女孩的柔軟胸口。
咚的一聲響,女孩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如一團泥般癱軟在地。
黏稠的鮮血從身體下麵緩緩湧出。
女孩的眼睛仍瞪得大大,仿佛死不暝目。
爺爺愉悅地哼著口哨,熟練抓起女孩的僵冷身體,扔向早已準備好的盛滿蠟液的模具,合上蓋子,插上電源,得意地看著模具顯示屏上的變化的溫度數字。
暗處俊美少年的眼神漸由冷漠變得嘲弄,淺色眼瞳泛著冷光。
陸氏集團的最高掌門人,太上皇般的人物,手握巨額財富,他的親生爺爺,私底下竟是一個變態虐殺狂、蠟像癮者。
三年前,未滿十歲的他親眼見到爺爺用滾燙蠟液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澆灌成一具栩栩如生的蠟像。
那人是爺爺的親信抓來的一個流落街頭的流浪漢。
一個流浪漢的失蹤,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後來爺爺嫌流浪漢的“檔次”太低,便又讓親信抓來了“檔次”較高的豪門私生子、敵對家族的幼子、看不順眼的集團白領,關在牢裏的高顏值死刑犯等,全被改頭換麵製成了各色活色生香的蠟像。
蠟液模具的液晶顯示屏的溫度數字不斷變化,爺爺皺巴巴的老臉笑得就像一朵惡心的花。
或許是時候讓人認清路氏掌門人的真麵目了。
美少年開始緩緩地極為謹慎地向後退,準備退出地下室。
卻一個不留神,就像電影裏時常發生的那樣,過度小心導致腳下一滑,竟踉蹌兩步,發出輕微聲響。
“什麼人?”爺爺厲喝,奔至樓梯,與美少年的淺色眼瞳正麵對上。
“是你1爺爺的眼睛一眯,冷笑一聲問:“你在這兒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美少年的聲音如同金屬撞擊般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