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風聲呼嘯不停,炎熱的氣溫,隨著落日逐漸冰冷下來。每到傍晚時分,北川星的高溫就會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入夜的寒冷。
這是一顆生存環境相對惡劣的偏遠星球,居住的人口也不算多,整顆星球大約隻有七億的居住人口,屬於一顆小型的居住星。好在這是一顆資源星,擁有豐富的金屬資源,每年生產的機甲頗有盈餘,還能向其它星球銷售一些。
原本一切都還算不錯,隻是氣溫等自然環境讓人苦惱,而今卻還要加上那隨時可能從空間裂縫中侵襲而來的淵獸。
自三年前,銀河遠征軍鎮守的星淵被攻破,整個軍團全員覆滅在淵獸的巨口之下,人類便再無能力對星淵進行嚴密的封鎖。
大量的淵獸從星淵中流竄出來,四處襲擊人類居住星和一些星空航道。銀河帝國迅速組織了帝國軍團進行圍堵,爆發了數場史詩級的戰役,終於將大部分的淵獸阻擋在星淵入口附近,然而那些分散流竄的小部分淵獸,則隻能靠居住星的衛戎部隊自行抵擋了。
南合是北川星上的一個郊區城鎮,位於星球南部,此時鎮上正發生著騷亂,一隻低級的淵獸突然出現在了鎮上,護衛隊雖然反應迅速,但還是死了好幾十人,報廢了三台機甲才最終擊殺了這隻淵獸。
淵獸的屍體很快被肢解了,身上的材料能極大的緩解小鎮的財政,至少來說是比報廢的那三台機甲,要值錢得多。至於死去的幾十人,這年頭,人命恐怕是最不值錢的,特別是在南合這樣的小鎮上。
作為小鎮上唯一的一家安全開了三年的廢品收購店老板,此時陸銘正在“報廢”的機甲上爬來爬去,檢查機甲的損壞情況,以適當的估價。
“陸老板,差不多就行了吧,都是新機,不會拿老舊的貨來糊弄你的。”許是陸銘看得有些久了,鎮裏的衛隊長劉如生吆喝了幾句。
陸銘回頭看了一眼,這是個陌生的青年,上個月的衛隊長可不是他,隻是陸銘也沒能記得住上個隊長的名字,畢竟更換得太快了,往往都還來不及熟絡,就又見不著了。
“還行,兩台直接洞穿了駕駛艙,一台隻是動力報廢了,要維修的話,可能要到大城裏麵去,來回不安全不說,路費是也一大筆開銷了。”陸銘還想多說兩句,那邊的劉隊長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行了,陸老板,咱們鎮上都知道你價格公道,你就開個價吧,我們也好交差”。
陸銘沉吟了一下:“總共算二十萬星幣吧,另再給一萬,兄弟們買口酒喝。”
“哈哈,陸老板大氣,那就這樣了。兄弟們走了,趕緊把撫恤金送了,咱們去鎮上最好的酒館喝一宿。”劉如生朝陸銘揮了揮手,拖著自己的副手,拍了拍肩,走得有些瀟灑,又有些默然。
陸銘看著劉隊長離去的背影,驀然間也有些恍惚,“也不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看到他了”。
因為淵獸的襲擊,一些小地方的守衛隊傷亡非常大,像今天這樣隻犧牲了兩個機甲駕駛員的,都算是非常小規模的了,畢竟遇到的淵獸也不強,隻是最初級的種類。
一些小鎮如果遇到高等級淵獸的時候,那是救援都來不及的,往往是一個鎮子全部被毀滅殆盡。甚至一些軍事力量稍弱一點的小城,怕也都是擋不住。
運氣好的話,還能遇到一些在鎮裏補給或者駐紮的遊獵團,或能幸免一劫,隻是大多數時候,幸運之神並沒有降臨。
淵獸是通過撕裂空間直接到達的,無法預測它的目的點,一些空間相對薄弱的地方,會比較容易出現淵獸。每次淵獸出現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時,都會成為一場災難,這也促使了遊獵團的誕生。
最初的時候遊獵團是單純的一些熱心的退伍軍人組成的,他們在星空中遊走,尋找淵獸擊殺,主要是為了保護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
後來淵獸的價值逐漸被發現,遊獵團也逐漸變成了一種賞金獵人的形式,不過不管是以什麼形式存在的,對於帝國來說,對於那些平民來說都是利大於弊的組織。
有時候也會有遊獵團到陸銘的回收站來尋找機甲零件,這也是小店的生存之道。要知道軍方的零件,始終是不容易得到的,特別是在內環和中環地區。
軍方對於軍用機甲的零件管控特別嚴格,也隻有在北川星這樣的處於外環的偏遠星球,才能淘到一些稀有貨。
雖然軍方有規定,不能出售軍方物資,但凡事都有變通的餘地,特別又是在這樣偏遠的地區,天高皇帝遠的,所以陸銘的回收站這幾年來一直都活得挺滋潤的,鎮裏管事的也都上下打點了一下,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陸銘開著自己組裝的破舊運輸機甲,把三台比它還大的軍用機甲搬回了自己的店裏,扔到了後院去。龐大的機身盡是複雜的結構,換個人來可能拆機都需要很長的時間,但這對陸銘來說都不算什麼,他都忘了自己曾經拆掉了多少這樣的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