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請各位記住今日的侮辱,等我們緩過這口氣來,今日齊國國君加給我們的侮辱,我們必將千百倍的回報給他。”
絳都城下,齊國人不慌不忙的堆砌著晉軍的屍體,他們做的很精心,仿佛在雕砌一件藝術品,在這一刻,數百年前齊桓公稱霸天下的霸氣仿佛又回到了齊國人的身上……他們忘了,現在已經不是百年前了;他們忘了,晉國現在的強大讓人難以呼吸。
夜晚,齊軍做好了這一切,趁著夜色,打著火把連夜撤退,晉軍眼看著星星點點的火把離開,他們沒有追趕。
此時,範匄其實還沒有回軍,他仍然待在曲沃,大肆搜捕欒氏黨羽,與此同時,趙武也沒有回軍,他正在衛國著力鞏固新的領地。一代霸主晉國,正副元帥各自忙自己的家務事,侵略者深入敵境,兩個人都指望著對方回軍,這說明晉國已經開始走向衰弱。
當月,趙武斬殺三百戶衛國貴族的消息震驚天下。
齊莊公大搖大擺渡過了黃河,他決定從一貫軟弱的魯國境內穿越國境回國,在魯國西南鄙的時候,聽到了趙武斬殺衛國貴族的消息,與此同時,他也接到了晉平公同意釋放衛獻公回國的信息,齊莊公樂了:“有意思,趙武子一向以仁厚、寬容著稱,這次他竟然能狠下心來一次斬殺三百名衛國貴族,這位仁厚者突然露出凶狠的麵目,今後讓人怎敢與他打交道。”
稍停,齊莊公意猶未盡的補充說:“晉國小國君竟然放了衛國國君,那位衛國國君白白殺了三百名晉國戎卒,竟然像沒事人一樣回國,我看晉國已經露出了疲憊的姿態,此時,連斬殺晉國戎卒的人都不敢處置了,他們已經害怕了。”
左右回答:“不錯,如今晉國四麵都是敵人,他們已經不敢再樹立新的敵人了,所以他們不敢不放衛國國君回國啊。”
齊莊公仰天大笑,齊國卿大夫熱烈響應,笑了半天,齊莊公發現從衛國逃亡的欒鞅沉默不語,與此同時,以欒氏黨羽名義逃亡到齊國的晉國大夫,比如智起、中行喜、州綽、邢蒯,都垂下頭來一句話不說,齊莊公詫異了,他扭頭詢問欒鞅:“欒卿,你對寡人所說的話有不同看法?”
欒鞅趕緊搖頭:“沒有不同看法,我完全讚成君上的說法。”
齊莊公把目光轉向智起,問:“智卿,你來自智氏,或許你對趙武子另有想法?”
智起哼了一聲,回答:“君上,人都以為趙武子寬容仁厚,因為範匄做事囂張跋扈,他常年躲在外麵,不敢與範匄衝突,然而,君上忘了,趙武子有突擊大師的名聲。想當年他初次上陣,才十幾歲的時候,敢帶著不足一千的武士單騎走馬,追逐整個楚軍,可以想象:在該決斷的時候,趙武子從來不缺乏孤注一擲的硬氣。”
智起開了頭,州綽悶聲悶氣的附和:“我原來屬於範氏武士,我知道範元帥心中的想法,天下間範元帥最不敢招惹的人就是趙武子。”
齊莊公不以為然:“你說範匄不敢招惹趙武子,我看你是說顛倒了,我隻看到範匄在國都獨掌大權,趙武子躲避在外埋頭訓練新軍。”
中行喜咳嗽了一聲,輕聲提醒:“衛國國君殺了晉國三百戎卒,趙武在衛國斬殺了三百家貴族作為殉葬,所以,寡君(晉國國君)釋放衛國國君,一點沒有損害晉國的威嚴,相反,因為趙武子的嚴厲處置,寡君釋放衛君,反而顯露出我晉國的寬容。”
智起趕緊補充:“……以及遵守春秋禮儀。”
齊莊公明白了這幾位晉國逃亡卿大夫的意思,他們口口聲聲“寡君”,還是在以晉國為榮啊。他在戰車上扭身反問:“你們是說,趙武子這次展露出的雷霆憤怒,是為你們國君釋放衛君的行為作出補救?”
稍停,齊莊公恍然大悟的問:“你們是說,趙武子常年待在國都之外,是在為範匄的行政措施做出種種補救手段……難道你們想告訴寡君的是:趙武子是個非常擅長做別人副手的人。”
大家都說了話,欒鞅也不再逃避,他大聲提醒:“君上還忘了,趙武子最擅長的是追擊與突擊,當需要作出決斷的時候,趙武子采取的行動,比先元帥中行偃(荀偃)還要激進。”
齊莊公直起身來,沉思的說:“趙武子現在深陷衛國,他沒有派軍阻止我們,或許是因為沒有接到元帥與國君的命令,但如果他覺得時機合適,哪怕沒有接到調兵命令,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調兵遣將——你們剛才想告訴我的,就是這些吧。”
州綽拚命的點點頭,咬牙切齒的說:“趙武子必定會追擊的,不用懷疑,與他最親密的是魯國,我們選擇走這條路線,趙武子如果不追殺我們,他沒法對魯國交代,沒法對寡君交代。”
齊莊公一聲輕笑:“寡人這裏可是有二十萬大軍,我倒要看看趙武子如果攔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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