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道茂聞言一怔,心裏湧起了一股暖流,“官奴,你快放開我——”
“我看你等不到姑父把鵝殺了,就被鵝啄死了!”氣笑不得的聲音傳來,郗道茂聽到這宛如天籟般的聲音,頓時激動的喊道:“阿兄!”
郗道茂感到身體一輕,自己就被人抱了起來,她怯生生的睜開眼睛一看,果然是郗超!“阿兄!”郗道茂心裏一鬆,摟住郗超的脖子,頓時放聲大哭了起來,“哇——”
“阿渝乖——”郗超輕拍著郗道茂的背柔聲哄道,“沒事了!阿兄把這些鵝全都殺了,燉湯給你喝!”
“官奴——”郗道茂哭了一小會,突然想起王獻之,忙回頭望去,隻見王獻之正在阿燦(郗恢的心腹奴仆,前文出現過)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郗道茂不由鬆了一口氣。
郗超瞪了王獻之一眼,要不是他調皮拉著阿渝偷偷溜出去,何至於遇到這種事情,“阿遏,謝謝你。”他對站在一旁的阿遏說道。
“冉大哥我沒做什麼事啦——”阿遏摸了摸鼻子說道,他本來是好奇的跟在王獻之和郗道茂身後,想看看他們溜出去幹什麼,結果沒想到看到兩人被鵝圍攻!他心有餘悸的望了那些大白鵝一眼,這鵝好凶啊!他見兩人被鵝追著,嚇得轉身就跑,幸好在半路就遇到郗超,不然等他跑到宴會上去找人,他們還不知道要被鵝啄成什麼樣子呢!
郗超見披頭散發、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兩小,心想這樣子是絕對不能在回宴席了,不然非引起軒然大|波不可,今天是師祖的壽誕,可不能出什麼岔子,思及此,“阿燦,你去喚個瘍醫過來,動靜小一些別驚動了大家。”郗超吩咐道。
“諾。”阿燦將懷裏的王獻之交給另一個仆人之後,便轉身離去。
郗超彎腰對阿遏和聲說道:“阿遏,你一會回了宴席之後,隻能悄悄對謝三夫人說這件事情,千萬不可告訴其他人知道嗎?”謝三夫人性子剛強,遇事沉穩,她一定能幫他把這件事情很好的瞞下的。
“冉大哥你放心,我省得。”阿遏點點頭說道。
郗超帶著兩人先回了自己的院子,讓丫鬟們給兩人打水沐浴,檢查兩人的傷勢,郗道茂身上好一些,除了後背、屁屁和腿上有好些淤青之外,並沒有其他外傷,倒是王獻之後來因護著郗道茂,被鵝在額頭上狠狠啄了一下,流了好些血。
瘍醫給他包紮了傷口,又給兩人開了活血化瘀的藥酒,“小郎君的傷勢隻要靜養幾天,注意別讓傷口沾上水就好了。”
郗超點點頭,示意下人把瘍醫帶下去,然後問郗道茂道:“阿渝,你們怎麼想到去鵝園的?”
“我聽官奴說奶奶養了一群漂亮的白鵝,所以讓官奴帶我去的。”郗道茂說道。
“是嘛?”郗超微微揚眉,聲線拉長懶懶的問道。
“不是!”王獻之哽咽的說道:“是我硬拖著阿姊去那裏玩的!”
郗道茂見狀翻了一個白眼,見郗超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她眼珠子一轉,淚汪汪的揪住郗超的衣襟哭著說道:“阿兄,鵝好壞!我們又沒打它,它就來咬我們!幸好有官奴幫我擋著!”
郗道茂說道最後真的有些後怕了!她依稀是曾經聽人說過,鵝很凶,很多鄉下人家養的鵝甚至能看家,但畢竟沒有親身經曆過,一時間哪會想到真正有野性的鵝能這麼凶!
“嗯嗯!”王獻之在一旁拚命點頭,“大表哥,它們好凶!”說著他又害怕的紅了眼眶。
郗超見兩小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模樣,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你沒見過鵝,自然不知道,鵝凶起來,可是生人難近,很多莊戶人家養鵝來看家。”
這時侍女們端上了壓驚湯,“少郎君,壓驚湯熬好了。”
郗超接過湯水對郗道茂說道:“阿渝、官奴,來,吃藥了。”
王獻之聞到那藥難聞的味道,不由眉頭一皺,剛想耍賴不吃,見郗道茂居然一聲不吭的把藥接過,仰頭一口氣喝完,不由紅了紅,咬牙也把藥一口氣喝完了!嗚——好苦!王獻之見郗道茂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的,硬生生的把又要飆出的男兒淚忍了下來!阿姊都不哭,他也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