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帝城。
深夜,陰氣森森的精神病院。
第1103號診室裏如往常一樣,傳來女人淒厲痛苦的悲鳴,那痛徹心扉的呼喊撕心裂肺,仿佛被厲鬼纏身,一隻腳踩進了地獄裏。
昏黃的白熾燈下。
身穿破舊白裙的女人被電擊的奄奄一息,她像一條狗般被人拴在牆上,露在襤褸衣袖下的幹枯手臂上布滿針眼。
哪裏還有當年光芒萬丈人人豔羨的模樣。
那雙空洞的大眼睛,驚恐無助仿佛看見了鬼,“不要……不要過來……不要打我……”
“薑綰,想過自己會有今天嗎?”
女護士笑的花枝招展,蹲下身子拍了拍薑綰蒼白的臉,“當年你多風光啊,全帝城的男人都圍著你轉,可現在呢?男人看見你都想吐吧……”
女護士笑的猙獰,緩緩的摘下臉上戴著的醫用口罩。
燈光昏暗,傾瀉而下。
薑綰眼睛驀地瞪大,沙啞著嗓音咬牙,“任……簌簌……”
她的表姐任簌簌。
“恨我啊,恨我就對了。”任簌簌紅唇妖嬈,光鮮亮麗,卻眸光狠厲如刀,“你說你到底哪裏好?我都把你關在這裏十年了封墨梟還在找你!你知道嗎?他為了找你把我逼上絕路!!”
“為了找你,他恨不得將整個華國翻過來!薑綰,你說你到底哪裏好!竟然連封墨梟這種男人愛的都是你!”
“封墨梟……”
薑綰深呼吸,沙啞著嗓音念出這個久違的名字,神智短暫的清明,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
十年前的封墨梟,是整個華國最高貴最多金的男人,是爺爺從小為她定下的未婚夫,更是她當年最討厭的人。
“你不信?知道當年救你的人是誰嗎?是封墨梟!”
“知道當年筠笙移植的那顆腎是誰的嗎?是封墨梟的!是你最討厭的封墨梟!”
“他為了你,給陸筠笙捐腎!”
“你呢?你是怎麼對他的?!你讓他丟盡顏麵,差點讓他家破人亡!你以為害死爺爺的人是他?錯了,是我,是陸筠笙!”
薑綰震驚到臉色慘白,“你說什麼?”
任簌簌笑的癲狂,雙眸猩紅著掐住薑綰瘦骨嶙峋的下巴,陰森森的嘲諷,“怎麼?後悔了?可這都是你咎由自取!薑家的一切本就該是我的!是你擋了我的路!”
“任簌簌!你不是人!”
即便已經神誌不清,可那噬骨撓心的恨意和對封墨梟的愧疚卻鋪天蓋地的翻滾。
十年了。
她竟然錯怪了封墨梟整整十年。
十年前,為了報答陸筠笙的救命之恩,她任性的跟封家解除婚約。
可是下嫁陸筠笙,就是噩夢的開始。
家產被奪,名聲被毀,被背叛,被拋棄,甚至被害到終身不孕,被關在這人間地獄生不如死。
原來,從始至終都是她的錯!
“知道這十年我有多開心嗎?!沒有你,筠笙是我的,薑家是我的!我才是整個帝都最讓人羨慕的女人!可是這一切,全都被封墨梟給毀了!”
“都是因為你,我辛苦得來的一切全都沒了!”
任簌簌冰冷的手指劃過薑綰的臉頰,那陰狠的殺意,噴薄而出,“想見他嗎?別著急,他馬上就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