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足足七日,阿吉守在楚芸蕙的床前,寸步不離,生怕有什麼閃失,對所有的事,他都親力親為。
照顧得再妥貼不過。
“族長,殿下再不醒過來,隻怕……”巫醫每日都要被召來數十次,一旦楚芸蕙有一點點小動靜,便有人將其架來。
這七日間,楚芸蕙也不是完全的沒有意識,她也曾醒過來幾次,可每每服下些藥物,吃了些東西,便又再次昏睡了過去。
“住口,隻許說好的,不許說不好的!”話未說全,便被阿吉截中斬斷,他固執的像牛一樣,沒有半絲的回轉餘地。
巫醫歎了一口氣,原本想勸阿吉以戎族事物為重,可話到嘴邊,竟不敢開口了。
要知道,巫醫在族中的地位極高,便是老族長,也不敢與他說重話,眼下,阿吉若不是痛到極處,又怎會失了分寸?
巫醫是通透的人,知道倘若殿下沒了,怕是他們的族長……也會沒了。
出門,外頭一眾族中長老問話,巫師隻搖了搖頭。
“這可怎麼辦?”
“讓烏雅過來勸勸吧,他們畢竟是夫妻!”有人提議道。
可這個提議立即就被人否決了:“你糊塗啊,若不是殿下,烏雅那日就與族長拜了天神了!”
禮,行了一半,一聲楚芸蕙的到來,所有的一切,都嘎然而止。
便在大家議論紛紛之際,房門被緩緩的打開了,阿吉麵色青白,一雙眼睛布滿了紅血絲,早已不見早前的勇士模樣。
他已然換了衣裳,換的竟是戎族成婚時的黑色羽衣,他的懷裏抱著楚芸蕙,穿的亦是戎族的黑羽衣服。
“族長,你要去哪裏?”
大家縱使肚子裏有一肚子疑惑,可此時,也不敢問出什麼出格的話來。
阿吉開口:“拜天神!”
拜天神,這可是戎族大禮,非重大節慶目,或是族長大婚之日,是絕不可叨擾的,大家皆在心裏算了算,今日並不是什麼大節大氣,那麼……阿吉這是打算與楚國殿下……
想到這裏,眾人再顧不得其他:“族長不可,若是拜下了,那族長此生,便要毀了!”
戎族雖是民風開放,可族長夫人卻隻有一人,一旦拜過天神,那麼,便是族長一輩子的妻。
眾人紛紛跪下,可阿吉卻不管不顧,抱著楚芸蕙,一點一點的朝著天神台走去。
遇上阻攔之人,他便抽出彎刀,如屠殺豬狗牛羊一般,毫不留情……族人見狀,皆歎息著不再言語。
“蕙,拜了天神,你就是我的夫人!”懷中的人,沒有半絲的意識,由阿吉扶著,朝著天神台跪下,叩拜三下。
敬酒、上香,全由阿吉一人去做。
“從此,戎族是我的,也是你的!”用彎刀將自己的手指割破,又將楚芸蕙的手指劃上一道口子,兩人的鮮血一齊滴入酒水當中,將一杯清醇的酒水染成了鮮紅。
阿吉將那鮮紅的酒水含進嘴裏,喝下半口,卻又捧著楚芸蕙的臉,用嘴渡到她的嘴裏。
禮成!
“阿吉!”便在這時,一聲痛呼傳來。
烏雅蒼白著臉,因受傷未愈,腳步有些踉蹌,她一步一步的追來,卻還是晚了一步:“阿吉,你答應過我要忘記她,為什麼還要這樣?不管她是生是死,她都是楚國人,楚國的皇太女殿下,她永遠不會留在草原,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