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美國東部費城
走在回家路上的布朗真心覺得,自從重生後活了十八年,目前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自己每天饑一頓飽一頓的,居然還能長到一米八出頭簡直是奇跡。
天空飄著大雪,兩側的屋子亮著燈,街道上蕭條無比,一些垃圾順著風你追我趕。
倒黴的布朗鼻子凍得通紅,一隻眼還腫著不太睜得開,嘴角青紫帶著一絲血跡,顯然是剛挨過揍。身上隻有一件米色毛衣,外麵披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背上還映著美國隊長的盾牌標誌,略顯規模的肌肉把皮夾克撐的鼓鼓的。
寒風呼嘯而過,布朗哆嗦了一下,打了個噴嚏,冷的不行,又狠狠地搓了搓手,抬手把剛掉落的幾縷頭發又擼到腦後去,麵色相當難看。
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終於還是沒壓的住火氣,猛的回身揪住一直跟在身後留著長髒辮的黑人的衣領,把他按在了牆上,他的臉一樣慘不忍睹,比布朗還慘,臉上被打破了好幾道口子。
“ fxxk you ,朗費羅,fxxk you every day,你為什麼不用你那天天塞滿女人屁股的腦子想想,我是不是說過不要去老煙槍酒吧附近賣葉子!東街那裏不夠你賣了嗎你跑去老凱恩的地盤!嗯?”
布朗暴躁的拿手比了個槍的姿勢,狠狠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繼續罵道:
“我去領你的時候,老凱恩拿著一把溫徹斯特抵在我腦門上!槍tm就抵在我腦門上!朗費羅!他tm以為是我指使的!那是老凱恩的地盤!朗費羅!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布朗一個勾拳狠狠地搗在朗費羅肚子上,後退一步放開了他,朗費羅彎腰狠狠地幹嘔了幾聲,表情有些畏縮,翻了翻大厚嘴唇正準備解釋些什麼。
“布朗,我……”
布朗捏著他的後領把他提起來,額頭抵住朗費羅的額頭,惡狠狠地盯著朗費羅的眼睛,打斷了他的話。
“要不是洛奇的老板加索也在,我幫他要過好幾次賬,你猜會怎麼著?嗯?狗膽包天的朗費羅?猜猜看?現在葉子全被收了,我們這幾周賣什麼?拿什麼吃飯?嗯?拿你那收藏的一摞黃色海報嗎!”
朗費羅好不容易緩過來,眼裏還有疼出來的生理淚水,捂著肚子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布朗嘴裏罵罵咧咧的摔門進了屋。
朗費羅小時候就一直跟在布朗身後混,朗費羅是黑人,所以經常受白人欺負的,布朗雖然是黃種人,但是他知道隻有以牙還牙才能讓那群歧視他的白人有所收斂,所以布朗在這片街區是遠近聞名的狠人,朗費羅就是因為佩服他所以一直跟著他。
但是一直混顯然不是辦法,未來不是丟了命就是進了監獄。
朗費羅的叔叔在軍隊裏是中校,他媽媽就想要他去投奔他叔叔,下周的時候就得去當兵了,他想走之前給布朗多攢點錢,他知道布朗過得多困難,黃種人在美國比黑人還要受鄙視,所以他想去賭一把,老煙槍酒吧的葉子能賣到外麵的兩倍價,然而有的時候生活沒有驚喜,隻有挫折。
伴隨著橘黃的路燈,旁邊的門也在這時候被打開,洛奇披著衣服走了出來,看著朗費羅捂著肚子蹣跚的背影,又進屋拿布裹了把冰塊,才轉身走到布朗門前敲了敲門。
布朗進屋脫掉衣服用力的摔在沙發上,換上了背心,準備對著沙袋練拳,明天還要去米克的拳館做陪練。
屋子裏除了牆上的幾張美國隊長的海報就隻有一張小床和一張桌子,桌子旁邊是一張小沙發,衣櫃和小冰箱緊緊的挨在一起,屋子正中擺放著沙袋。
區區二十多平米的屋子居然顯的空曠無比,布朗坐在床邊正在給自己纏繃帶,纏完了繃帶才起身打開了響了半天的門。
“看看這是誰,費城的意大利種馬,未來的拳王洛奇!”
布朗笑著轉身進了屋,洛奇勉強哼了一聲,顯然對布朗的調笑沒什麼心思回應,跟在後麵關上了門,把手上裹好的冰塊拋給了布朗。
洛奇麵色不愉,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小布朗,我都聽到了……我二十歲就搬到這裏,我是看著你長大的……”
洛奇沒有把話說完,但剛剛把冰塊敷在眼角的布朗聽懂了洛奇的意思,彎腰翻出夾克裏的煙,點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房間裏煙霧繚繞。
“洛奇,你知道的,那酒鬼死的早,你明白我也明白,我是要吃飯的洛奇,我是華人,我想去餐館端個盤子都沒人要,要不是那幫該死的種族主義者我現在應該還在上高中,不幹這個我遲早餓死在這裏。”
布朗靠在沙發上又吸了一口煙,麵有戚戚,感覺真的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