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舅舅!”
穿著白襯衫和黑色背帶褲, 還打著領結的謝凱樂怒氣衝衝地跑到身處休息室的謝虞跟前,鼓著臉抱怨道:
“不是說好讓我當花童的嗎,為啥一個我剛剛看到一個小屁孩卻在那裏練習領路撒花啊!”
正在穿西服馬甲的謝虞頓住了, 他揉了揉眉心, 頗為無語道:
“謝凱樂,我讓你好好讀書你不聽, 結果就連這種基本常識都沒有?花童那都是女生當的,你一定要幹的話我先送你出國變個性吧。”
“舅舅你太落伍了, 現在男孩也可以幹啊,我保證力氣更大花撒得更遠。”
一旁的盛闌珊放下手中的領帶, 有點好笑道:“那讓樂樂當戒童吧, 戒童比花童更重要,鏡頭也更多。”
“他都十二歲了,和五六歲的孩子搶工作, 丟不丟人?”
“十二歲也還是孩子呀, 反正我們都不在意那些,樂樂開心更重要嘛。”盛闌珊討好似的親了親謝虞抿起的薄唇, “而且樂樂長得這麼好看,比原來定下的戒童要可愛多啦。”
“就他?有我小時候一半好看嗎?”謝虞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拚命衝著自己傻笑的謝凱樂, 一雙桃花眼中滿是嫌棄, “都說外甥像舅, 你也長得太給我丟臉了。”
謝凱樂當即想要罵舅舅這個自戀狂, 但一來他有求於人,二來……在看過謝虞小時候的照片後,向來以校草自居的他就再也沒因容貌沾沾自喜過了,於是他就隻能氣得做鬼臉,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今天開始總算名正言順的“舅媽”身上。
“那當然沒有了, 小魚哥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然而盛闌珊毫不猶豫地背叛了外甥的期待,畢竟在他眼中就沒有比謝虞更好看的人了。
盛闌珊在看到謝虞重新高興起來後又親了親他,替謝凱樂說了幾句好話,謝虞隻好無奈地點頭,揮手趕走這不省心的外甥,讓他去抓緊時間彩排。
在長大之後,已經明白什麼叫色令智昏的謝虞有點悲哀地發現,等以後他和闌珊有了孩子,在教育問題上自己很可能一點兒發言權都沒有。
“還有多久正式開始儀式?你餓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
“沒事的,我早飯吃了蠻多的,離開始好像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都說了想要晚上辦婚禮,結果非要白天辦,我特地準備的煙花都浪費了。”
“那不是因為大家都覺得夜晚的婚禮會看不太清,而且沒有白天看起來華麗嘛。”
盛闌珊笑眯眯地順毛道,他拿起領帶,微微踮起腳尖給謝虞係好,在驚歎於今天的小魚哥哥也依舊俊美逼人的同時,有點狡黠地彎起了嘴角:
“而且小魚哥哥想晚上舉行儀式不是因為煙花,而是想等儀式結束後就直接回房間做壞事吧?”
謝虞也不故作氣惱了,被戳破心思的他笑著將本就貼得極近的盛闌珊摟在懷裏,低頭對視時,後者才發現那雙桃花眼中正閃著有點危險的光:
“這麼了解我啊,真不愧是我的靈魂伴侶。”
“那是唔……我嗚……等……”
被親得喘不過氣的盛闌珊委委屈屈地推著謝虞的胸膛:
“別、別親啦……妝花了要被人笑話的……嗯……”
“那你今晚穿不穿婚紗,嗯?”
謝虞仗著自己含著盛闌珊的唇,恬不知恥地重提自己想了好久都沒被答應的要求。
盛闌珊羞恥得滿臉通紅,如果是普通的婚紗他咬咬牙也就應了,可謝虞前幾天拿出來的那件真的是婚“紗”,基本沒什麼布料,一眼過去就透得什麼都看到了,光是想到自己穿上後的樣子他就大腦直冒蒸汽。
“乖,反正隻穿給我看,答應我好不好?”
“嗚……”
盛闌珊的腰被揉得又酸又軟,唇被親得又腫又紅,眼看再這樣下去就沒法見人的他還是忍著羞點了頭。他本來是想被放過之後再抱怨兩句的,但是在看到謝虞頓時明亮的目光和滿是期待的笑容後,盛闌珊就覺得無論什麼都無所謂了,隻要謝虞開心就好。
唉,他就是太寵小魚哥哥了,以後有了孩子都不知道怎麼管呢。
得到滿意答案的謝虞一掃婚禮安排屢次被駁的怨氣——反正重頭戲在婚禮後麵呢——他看著懷中乖巧可愛的未婚夫,忍不住又輕啄了一下那柔軟的臉蛋,有些好奇道:
“你都不會不高興的嗎?明明是我們期待了這麼久的婚禮,卻處處要被別人指手畫腳。”
“還好?不是百分之八十都被小魚哥哥懟回去了嘛,就剩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而已。”
盛闌珊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雙圓眼溢滿了對眼前人的愛意和對未來生活的期待,小酒窩都深得可愛:
“而且我隻要能和小魚哥哥結婚就心滿意足啦!”
謝虞柔和了目光:“……我也是,今天是我人生中第三幸福的日子。”
“第一和第二呢?”
“那當然是和你相遇,以及和你互通心意在一起了。”
至於求婚那天,盡管到最後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但仍舊是謝虞最不願回想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