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虞一邊哼著歌,一邊在鏡子前整理自己的衣服,身後方明哲的跳腳痛罵被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似乎他在微博上丟下的不是一顆影響事業的炸彈,而是中午吃的菜品。
方明哲罵到自己沒力氣之後終於停了下來,他非常無語地瞪著眼睛道:
“你他媽唱的都是什麼玩意兒?期待著一個幸運和一個衝擊??”
想到這首歌的歌名,方明哲都不知是該心疼自己的發小還是把這種令人發指的行為發到樹洞吐槽裏了。要不是謝虞收到照片那天他就在旁邊,親眼看到了對方臉色發白的樣子,他都快覺得謝虞早就想和靈魂伴侶分手了。
“說不定這首歌以後就是我的主題曲。”
謝虞自嘲地笑了笑,向來驕傲的他似乎隻能用這種方式來排解內心的屈辱,但他也不能否認,下意識哼出的歌聲中藏著自己五年來未曾有過的解脫與放鬆。
但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陣陣鈴音。
謝虞不耐煩地拿起手機,他本以為是哪個朋友的關懷甚至調侃,卻在發現號碼來源地是美國洛杉磯之後怔在了原地。
他愣了很久很久,直到發現電話因無人接聽而自動掛斷後才反應過來。謝虞完全無法抑製回撥的衝動,卻被大腦過於紛亂的思緒所延宕,他的情緒起伏過於強烈,遠超於發現被靈魂伴侶背叛,這甚至讓他幾乎無法好好地握住手機。
電話又響了。
還是美國洛杉磯。
謝虞這回毫不猶豫地點了接聽鍵,但在接通後,揚聲器中卻隻傳來了淺淺的呼吸聲,他等了又等,實在是忍不住了,便仿佛是怕嚇到電話那頭的人一般輕輕詢問:
“闌珊?”
“小魚哥哥……”
果然是他。
盛闌珊好像要哭了,或者已經在哭,這讓謝虞忍不住想起曾經那個總是喜歡黏著自己的小家夥——明明淚腺很低,卻總是喜歡故作堅強,哪怕哭泣也總是緊咬下唇抑製哭聲,似乎這樣就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但謝虞總是會察覺到的,他每次都又在意又心疼,但更多地卻是無可奈何。就像他會因盛闌珊一聲不吭地離開自己而陷入狂怒,會因五年來的毫無音訊而倍感失落,但在此時,謝虞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卻還是無法抑製嘴角的上揚,每一個字音都是煙花炸響的轟鳴。
但內心再怎麼想念盛闌珊,謝虞也仍舊對自己被拉黑的五年耿耿於懷,那股唯我獨尊的大少爺脾氣更不是好哄的——起碼得先被哄才行,於是他故作陰陽怪氣道:
“喲,這不是我們的國際巨星lan嗎,怎麼紆尊降貴給我打電話了?”
這前所未有的語氣頓時讓盛闌珊傻了,大腦一片空白的他根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但所幸還沒有忘記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想要安慰謝虞的盛闌珊頭腦一熱,直接小嘴叭叭地開始譴責起了對方的靈魂伴侶:
“我、我……我就知道那個陳桑若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都聽盛燈火說了,他是個出軌的人渣,小魚哥哥你不要傷心,畢竟命定者都是混蛋……”
“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謝虞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
“來嘲諷我被靈魂伴侶戴了綠帽子?”
“當、當然不是,怎麼可能,我我……”
我明明隻是想要安慰你,想讓你不要在乎靈魂伴侶的傷害,想說這世界上還有我一直愛著你。
但盛闌珊過於窘迫下的未盡之詞顯然沒能令謝虞意會,那副支支吾吾的樣子在他眼中完全就是默認,被氣狠了的謝虞口不擇言道:
“對,命定者都不是好東西,我也是命定者,你以後還是別理我這個混蛋了,反正你也離開五年了,早就習慣——”
「砰9
話還沒說完,謝虞就不小心真的捏碎了手機。
他黑著臉看著支離破碎的屏幕,怎麼按手機都沒有絲毫反應,謝虞再三糾結後,還是沒有借手機把電話打回去。
如果說陳桑若擅自公開靈魂伴侶關係點燃了謝虞的怒火,那盛闌珊這通火上澆油的電話無疑快要讓他爆炸,雖然深知盛闌珊對命定者的偏見,但他完全沒想過自己也會被對方歸到“被偏見”的行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