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信心中盤算了一遍,周、鄭兩家雖然交出了他們的水師力量,但海上的實力無疑還是很強大,他們不但有自己的私人碼頭,還有單獨的貿易路線,這樣一分,此番受損失最大的兩家隻需賠償一半,大大減輕了戶部的壓力,點了點頭,道:“皇上,此法甚佳,微臣定會盡快將損失統計出來。”
皇帝微笑著望著李守信,君臣之間瞬間達成了默契,皇帝繼續道:“這筆錢其實也不用戶部來承擔,目前水師在巴達維亞獲得了一筆荷蘭人的巨款,除了重建巴達維亞外,剩餘足可以支付,水師連續拿下馬六甲、婆羅洲、巴達維亞,還是有功的。”
“多謝聖上!”見皇帝定下基調,馬維興連忙謝恩。
“國家賠償之事既然各位愛卿不反對,那就照此實行吧,尚書令,戶部尚書、兵部尚書留下,其餘各人告退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除了周鳳梧、李守信和馬維興三人,其餘人等行遠禮後都退出了禦書房的大門。
等眾人退出了禦書房,皇帝的臉色才沉重下來:“馬愛卿,兵部須立即下令,讓高傑不計傷亡,在最短的時間裏將馬尼拉拿下來,他要兵要糧,南方軍團都可以優先保證他,朕要的就是一個字,快。”
馬守應心中一凜,不計傷亡,皇帝從起兵以來,一直愛惜將士,很少下這樣的命令,這次西班牙艦隊對沿海的騷擾看來皇帝並不象表麵上的應付那麼輕鬆:“臣遵旨!”
“西班牙人竟然想攻擊我沿海地區來逼迫朕撤軍,朕偏不如他們意,前人有言,犯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朕也要說一句,犯我大唐子民者,殺!那怕大唐為止會付出再大的經濟利益,還會付出傷亡,朕也絕不可讓西班牙人逍遙下去。”皇帝即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宣誓。
“吾皇聖明。”
“李愛卿,戶部今年的盈餘將全部凍結起來,各地新修公路行動將暫時停止,隻需保正安京鐵路的開工即可,餘下的這筆錢將全部用於日後居民不能出海的損失補充。”
“臣遵旨!”
李鴻基緩緩的從三人身上掃過,目光落到周鳳梧身上時卻是怔了怔,周鳳梧的年齡和李鴻基差不多大,可是現在看起來至少比皇帝大上十來歲,這些年來,皇帝自己從繁重的政務中脫身而出,高高在上審視著這萬裏江山,而事實上鎖碎的政務卻全壓在尚書令、門下省侍中,中書令三人身上,極大的損害了周鳳梧的健康。
“周愛卿,你這些年來辛苦你了,西班牙人攻擊我沿海地區,牽一發而動全身,接下來尚書省的工作可能更忙,愛卿自己要好好注重身體。”
周鳳梧連忙回道:“為皇上效勞,是微臣的榮幸,若非皇上,微臣隻是一個前明一介小吏,到如今成為大唐的尚書令,渭南侯,全憑皇上所賜。”
“周愛卿,你我君臣一體,不需如此客套。”
“是!”
“眼下各個番邦使者齊聚長安,他們都睜大眼睛想看我大唐的笑話,所以朕明知道隻能等上兩年,那時安京鐵路築成,大唐的水師至少可以新增十艘鐵甲艦,大唐的實力滅西班牙人易如反掌,朕也不得已要選在此刻對西班牙人動手。”
“微臣明白,我大唐的天威不能讓小小的西夷冒犯,臣必定會盡其所能,讓朝庭暫時渡過這一段難關。”周鳳梧緩緩的道。
“難關,不錯,這是一個難關,愛卿能有這個認識朕非常高興,朝中許多人都認識不足,不就是一支西夷的小小艦隊搗亂,在前明內憂外患之際,西夷尚且不能掀起大浪,何況是現在的大唐,他們都錯了,我大唐之所以強盛,大唐的稅收年年升高,而百姓反而安居樂業,關鍵是在於貿易,我大唐地大物博,海貿雖強,也隻占到一成,隻是正是有這一成的貿易,卻占到了朝庭稅收的兩成,養活了無數的沿海居民,如今被西班牙人一搗亂,這兩成的稅收沒有了,朝庭還需要拿出大筆的錢糧來彌補沿海民眾的損失,這一進一出,足可以占到大唐賦稅的四成,若不是現在大唐各地穩定,前幾年有大筆盈餘,朕恐怕還真得從馬尼拉撤軍不可。”
三人被皇帝的話說得聳然一驚,馬維興更是滿臉羞愧:“臣無能,在出兵之前末料到西夷如此狡猾,請皇上降罪。”
“降罪,朕又何嚐想到,若要降罪豈不是朕也一起要受到處罰。”
馬維興頓時呐呐不能言,馬維興出宮後,皇帝的話還是在耳邊響起:“你記住,朕雖然沒有限定兵部平定西班牙人的期限,但如果這樣繼續下去,朝庭至多支持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若是西班牙人再不徹底解決,朝庭的財政必定會虧空,以前的五年計劃也進行不下去,所以朕其實隻會給你一年的時間,朕也知道,拿下馬尼拉容易,但如果西班牙人的艦隊避而不戰,要在一年之內殲滅他們,大海茫茫,殊不容易,但無論如何不容易,兵部也必須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