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開始幾天好說,後來呢,後來叛亂被平息了,這麼久了,為啥還不送他們回家?”
“後來是不知道送哪裏。等知道豹兒他們是劉益州的家眷後,我就有點兒傻了,就更不敢輕易把他們送出去了。劉益州不在成都,夫人具體去向也不明,我怎麼敢輕易把他們獻出來。而且,官府也沒有發布公告尋找他們,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我就在想,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劉益州肯定會盡快趕回來的,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們再帶著他們三個回家。聽說劉益州是個重情義的,我們現在受點兒苦,到時候肯定能獲得劉益州大量賞賜,所以我們即便是為此受點兒苦,餓幾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也是可以忍受的。”
“哼,你倒是挺會盤算的。”狐篤聽得有點兒不爽了,這分明就是準備奇貨可居了。這兄妹兩個救人的目的不純。“那怎麼又現在送回來了?”
“其實,按我原來的想法,當然是想等到劉益州回來再說。可是,一來我們也等不下去了,要飯越來越難要,最重要的是,兩個小的今天生病了,再不把他們送回來,萬一死了,那我們可造孽了。不但造孽,還啥好處也撈不著了。我之前早就打聽了,說夫人搬到城外的醫學院了,所以,剛好趁著今夜過節,外麵巡街的站崗的都特別少,我就把孩子們送回來了。送給當娘的和給當爹的也差不多,而且這裏是醫院,可以救兩個寶兒的。”
問來問去,說的情況和劉豹說的,大同小異。
阿奴已經基本沒什麼問題了。
這個瘦麻杆的年輕人,說的很實在,亂世之中,連他想要指望三個孩子發筆橫財也說得很直白,這樣很真實。人都是這樣的,不可能沒有一點兒私心,有私心才更真實。
“好了,讓你隨便問問,你還問起來沒完了。不早了,讓他們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說。兩位恩公,唉,你叫賀蘭月,你叫二丫,二丫,有大名嗎?”
“有,”那個小姑娘有些怕生,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俺大名**華。”
“夫人,她大名張春華,小名二丫,平時喊她二丫都習慣了。”
“張春華,這名字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給起的,怎麼會流落在野外了呢?”
“當年董卓和關東聯軍,打來打去,她們家是河內的,家裏遭了兵災,父母都死於兵禍,就她一人逃了出來,後來遇到了我,我們就結伴而行了。亂世之中,命如草芥,在成都討飯也比在戰亂之地好過萬分。我們這些流落江湖的人,真不希望看到成都也遭受戰亂之災。真希望州牧大人趕緊回來,讓我們這些討飯的,也能討個安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