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千山也說不上來自己此時什麼感受,明明沒有吃糖,口中卻莫名泛起了一絲甜意。
“睡覺。”
千言萬語,最終變成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關千山把被子往葛雲桃身上圍了一圈,硬生生在兩人之間隔出一條界線。
葛雲桃微微抬眼,注意到小將軍的耳朵已經紅了,她抿唇偷笑了一下,知道他又是害羞,卻也沒有揭穿,往關千山的方向蹭了蹭後也安心地閉上了眼。
沒一會兒,小姑娘變得呼吸均勻。
可她身側的關千山,卻是在漆黑的夜裏唰地睜開了眼睛,倘若葛雲桃醒著,就會發現,小將軍此時的目光一片暗紅,在黑夜中竟然莫名發亮,顯然已不是常人所有。
血紅的目光環顧了一圈四周,似乎在看自己所處的環境,等關千山看到自己身側的葛雲桃時,他伸出一隻手去,放在熟睡中的小姑娘後頸,輕輕一按,本就熟睡的小姑娘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眼睛裏閃動著暗紅光芒的關千山掀開被子,起身離開。
蓬萊,元真和河清兩人驚呼著從空中跌落,眼看就要摔落在地,一道耀眼的金光環住了兩人,托著兩人慢慢降落在了地麵。
一人,也伴隨著這道金光,穩立於二人身前。
“掌門……”河清驚呼出聲。
“師兄?”元真也愣了一下,隨即想到自己並沒有辦好師兄交代的事,一臉沮喪:“師兄急著叫我們回來,是不是已經算到我把事情給辦砸了?”
“禁地裏的凶獸逃了,如今已經去了紫微星身邊。”元修長袖揮動,天際的雲彩隨著他這一動作向兩邊遊動,躲在雲後的星宿,就這樣露了出來。
元修指著那微微閃動著紫紅色光芒的星宿道:“紫微星已經妖化,再任其發展下去,定然會為禍人間。”
元真麵色大駭,咬牙捶胸:“都怪我,要不是我人老不中用,也不至於把事情辦砸……”
“師叔你別這樣。”河清急忙去抱住他的手。
“說起來,這也是紫微星命中該有這一劫數。”元修淡淡一歎,無奈的眼波遞向元真,看著自己這當年因心善誤事的小師弟。
兩人同修時,皆是弱冠少年,卻不想,他出了事,一睡便是三百年。再睜眼,兩人鬢邊都有了華發生。他更是,在師弟出事時因急火攻心,變成了滿頭白發。
如今元真說自己人老不中用,元修心中也萬分感慨。
“這一劫,既是她的劫,又是你的劫。”元修歎息:“你我如今都老了,這天下,終究還是年輕人的天下。海晏,你守在這蓬萊許久,也該出島去看看了,這次捉拿凶獸一事,便由你配合著元真吧。”
伴隨著元修這一句話,蓬萊四周的草葉忽然飄動起來,在四周,遊走成了一條龍的形狀,不過片刻,草葉龍消失,一身冰綠色長袍的男子樹立在原地,氣質恍若山間翠竹,鍾寧毓秀,麵貌似冰雪,清豔冷然。
不同於元真與河清,海晏的氣質,是一眼就能看出的不食人間煙火,讓閑雜人等不敢近身。
河清見到此人後麵上閃過一絲興奮,開心地撲騰著小短腿就跑了過去,“大師兄!”
海晏微微低頭,抱住了跑過來的河清,兩人是一起長大的情分,河清對這個師兄難免比對旁人親昵些,開心的拿臉去蹭他。
元修看著兩人這個樣子,眼中流露淡淡笑意,開口道:“既然如此,河清也便和海晏同去,你們二人輔助元真,此次務必將那凶獸捉拿,帶回蓬萊。”
被點到的三人皆是麵色一正:“是。”
第二天清早,葛雲桃才醒,就聽見營帳外頭炸開了鍋,身側床鋪冰涼,小將軍顯然已經離開得有些時候。
她迅速起身作了一番偽裝,然後才掀開帳子走出去,一手抓住了一個眼熟的人。
“發生了何事?怎麼亂成這樣?”
合川雙眼通紅:“昨夜有三個將士在營帳裏身亡。”
葛雲桃聽完眨了眨眼,不是她冷漠,隻是……這戰場上死個人,難道不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