孱弱的孕婦,年幼的孩童,蒼老的老頭兒,是誰,這般喪絕人性?
“我不知道。”
這一刻,就連生性跳脫的他,也不敢往那方麵去想,一旦去想,便要背負百條無辜生命的罪惡,他不覺得自己能夠承受得住。
可顧漫就好像他心中的自己一樣,像是在質問自己,像是在質問江洋:“是不是我們?是我們害死了他們?我們來了,才導致這裏的村民全都死完?”
顧漫這一刻柔弱的像是一個鄰家小女,蜷縮著自己的身子,坐在血泊之中,低聲抽泣。
江洋內心忍不住抽搐,然後不顧抽泣的顧漫,靜靜的走到街的盡頭,然後扛起一具具屍體,走向了後山。
四樹村蒼穹之上那凝聚的血雲,遲遲不散,想陰霾,要遮住他們的心,像黑暗,要遮掩住光芒。
顧漫抽泣了許久,開始與江洋一起搬運著屍體。
江洋挖空了四棵神樹的中央,將一具具屍體輕輕放置在其中。
從白天,直到黑夜,不知疲倦的一直忙碌著,直至那餘姓老頭的屍體也被他安置在坑中,江洋才站在坑邊,怔怔出神。
許久後,他才將泥土推去掩埋屍體。
“我會去查明你們死去的真相,你們若因我而死,散龍會上下,連一條狗我都會帶來給你們陪葬。”
“你們若被殘殺,我便尋到此人,上天入地,也要將其碎屍萬段。”
揮手灑下一層層泥土,“爺爺,您說四樹庇護你們,從今以後,它將庇護你們一輩子。”
將屍體掩埋過後,江洋看著情緒低落的顧漫,“你還需多久才能破境?”
顧漫眼神依舊無神,訥訥說著:“僅靠天地靈力,需要半個月時間左右,若有足夠的靈力助我洗精伐髓,三天即可。”
江洋手輕輕一揮,地麵忽然多出一堆綻放碧綠光彩的靈石,“這裏有一百塊靈石,你在這安心修煉,三天後我回來找你,希望那時候你已經靈體境了。”
江洋說完,便縱身朝著山巔躍去。
江洋不敢篤定四樹村的人是因自己而死,他要去查,查究竟是誰喪心病狂,竟做出屠村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若真是散龍會所做,那麼這群人一定會北上。
江洋與顧漫那夜殺徐風無果,徐風必定將此事上報,散龍會也一定會派出人手前來追查,他們走的匆忙,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他被匕首所傷,雖隻是皮外傷,但依舊可循血跡判定自己的逃命方向。
所以北上,若是遇到散龍會的人,那真相便揭開了。
翻越橫山,江洋隻身來到官道,隨後奔足馬力,向北而行。
與此同時,北上官道,青柳亭內,五人在此歇腳。
一位中年蹙眉而立,背負雙手,眼神眺望著官道的盡頭,發出陣陣歎息。
“猶執事,我們…為何要屠那些村民?”此刻,另一位中年走到他身旁,低聲問道。
猶執事輕輕瞥了一眼他,便歎道:“怎麼會是我們所殺?問仙宗追殺仙府學子,四樹村知曉他們蹤跡,可寧死不從,那些人,可都是被問仙宗的人殺的啊,你忘記了嗎?”
“可大人明知道那兩位學子就藏匿在山中,為何…”
“為何要放過他們?”猶執事嘴角輕輕揚起,“他們是問仙宗要殺的人,可不是我們客來樓要殺的人啊!”
見他還準備說些什麼,他輕輕揚了揚手,凝重道:“上位者之間的爭鬥,不是你我能夠參與進去的,聽命行事即可,我們在這等著他,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過來,到時候,我會把‘真相’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