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淚水出來的時候我忍著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我說高丘,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差一點就死了,你就是再忙也應該打個電話問問我是不是還活著呀。高丘說藍妮,我沒有想到我才離開幾天就發生那麼多事情,剛剛到上海我的工作太忙,我早想過要給你打電話的,但是總抽不出時間。

我說是呀,全世界就你高丘一個人忙,我就不相信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連打個電話發條短信的時間都沒有。高丘說你聽我說,晚上是有時間的,但是我怕太晚了影響你休息呀。我說你不要多說了,在電話裏說不清楚,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話,明天到了昆明給我電話,我來機場接你。掛了電話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高丘脖子上掛個相機朝我跑來的樣子,我在心裏說,高丘,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話明天就讓我哭著躺到你的懷抱中。

第二天,很早我就起來了,我照著旅遊指南上的寫的,去吃了雲南最有名的過橋米線。我打著飽嗝出來的時候手裏一直捏著電話,我總是擔心在某個時候高丘打來電話的時候我聽不到,或者說接得不夠快讓他等急了。

在翠湖公園裏,我看著飛來飛去的紅嘴鷗坐了一天,從十點多到下午六點,除了小白給我發了一條短信以外,我甚至連電話的鬧鈴聲都沒有聽到。我沒有流淚,也許我的淚水早就流幹了。我拿出電話撥著高丘的號碼,接通的那一刻,我的心都蹦出來了。語音提示,對方已關機。

我笑了,當我哈哈大笑的時候不但把正在吃食的紅嘴鷗嚇得驚恐地往天空竄,就連喂鷗的人都被我嚇了一跳。

我給老爸打了一個電話,我說老爸,我已經逛了大半個昆明了,但是我忘記帶充電座了,電話沒電了,你們不要給我打電話,有事情我會打給你的。老爸說妮子,你到昆明的翠湖沒有。我說早看到了,我正在看紅嘴鷗呢。老爸說你真舒服,我活到五十歲了還沒有見過昆明的翠湖是什麼樣子的,對了,紅嘴鷗好看嗎?我說我感覺很一般,待會我看看如果管理員不注意的話我抓一隻帶回來給你養。老爸說你不要開玩笑,現在正在鬧禽流感,在說了飛機上誰讓你帶鳥的?我說不怕,到時候我坐火車回來。

掛了電話我把電池取下來放到包裏,我打算輕鬆地玩上一個星期,回去以後重新開始我的生活。

整整五天的時間,我白天就在街上逛,晚上在賓館裏睡覺。昆明大多數地方我都玩過來了。從金殿到大觀樓,在到西山龍門,我就跟著那些年老的夫妻和年輕的戀人門毫無目的地逛著。累了就吃飯睡覺,醒了又接著逛。

在這五天的時間裏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想高丘和我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一對,也許我們在一起隻是為了在無聊的時候有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我和小白呢,他喜歡我的時候我不喜歡他,等我喜歡他的時候他已經屬於別人的了。我想愛情也許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東西吧,也許正是因為愛情太奇怪,才會讓我們帶著淚水在生活中尋找歡笑,在找到歡笑以後又帶著歡笑去尋找淚水。

我把我所到過的地方的記在筆記本裏,拍好的照片也保存在電腦上。我要帶回去給小白和那小蝶看,讓他們以後來昆明的時候可以不用請導遊,兩個人輕輕鬆鬆地逛遍昆明市。

在賓館裏我和服務員小姐聊天的時候她介紹我到一個叫彌勒寺的地方去看看,她說一般外地的人都喜歡去那裏燒香,窮人求財,富人求平安,年輕人求愛情一帆風順。我原本不相信這個東西,但是聽服務員小姐一說,我心動了,我告訴服務員,我說明天你們早點叫我,我去燒香以後再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