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滿說完,再次反轉身子,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坐下,伸手撥弄著浴桶中的水,心情輕鬆了許多。
百裏奕寒沉默了好半響,心中久久思索著孔小滿的話。
夫妻就該是同甘苦共患難的共同體,我們是彼此的愛人、另一半,我們要共同扶持對方,相互依存,相互愛護,生兒育女,然後牽著對方的手走完這一生。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這一些,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男子漢大丈夫,要敢作敢當,能夠背的起家國天下。
如今,有個女人突然跳出來告訴他,這個世界上,大家都是一樣的人類,誰都不是誰的責任,不需要誰為誰負責?
雪純啊雪純,你到底是怎樣的奇女子?怎麼能這樣輕易的就說出一番讓他如此震驚的話呢?
同甘苦共患難,互相扶持,生兒育女…多麼美好的未來,竟就在雪純的口中如此輕易的就說了出來。
‘雪純,這樣的你,讓我怎能放棄呢?’
孔小滿又泡了一會兒,感覺身上沒有味道了,這才想要出浴。
她一回身,才想起剛才因為尷尬,她根本就沒有把衣服給拿進來。她一拍額頭,天,孔小滿啊孔小滿,你到底是有多糊塗?這樣的事情也幹?現在你要怎麼辦?
她悄悄回頭看了看,鼓足勇氣:“王爺夫君你睡了嗎?”
“沒。”
“那個…”孔小滿猶豫著,說還是不說。
若是他睡了,她倒好直接出來再穿衣服,可這會兒,他還醒著,這可怎辦才好?
“怎麼不說話?”聽出孔小滿的猶豫,百裏奕寒睜開眼睛看向那邊。
“那個…我的衣服…”孔小滿有種想要咬舌自盡的衝動。
嗬,百裏奕寒揚頭一笑,這女子,剛才還在那邊大女人般的碎碎念一通,這會兒倒是立刻就變成小害羞了。
百裏奕寒坐起身走到衣櫃邊的桌子上,將巧雲已經放在那裏的衣服給拿起,走到帷幔邊,看著她曼妙的輪廓,咽了咽口水:“我要進去咯。”
孔小滿趕忙背對著他,盡量將身子往水中壓低了些,裝淡定:“好啊,進來放一邊就好。”
百裏奕寒撩開簾子走近,他本不想偷看她的,可在他轉身的時候,思想還是沒有鬥的過眼睛斜一下的速度,眼疾的掃到了孔小滿露出水麵的光潔的後背。
他吞咽口水,就在他要克製自己轉身出去的時候,他眼尖的因看到了她後背肌膚上的變化而整個石化掉。
天呐,那是什麼…
雪純後背上映出的是什麼鬼東西?
百裏奕寒腳步不由自主的移到孔小滿的身後,他的手指木然的撫上她的後背,不敢相信自己此刻所看到的。他的手在孔小滿的左肩側來回移動,似乎是在畫著什麼。
他微微低身,似乎想要更清晰的去看,可孔小滿卻想多了:“那個…王爺夫君…”
孔小滿一喊,百裏奕寒立刻回過神,看向孔小滿的側臉:“雪純,你的後肩有胎記嗎?”
孔小滿堅定的搖頭:“沒有啊,怎麼了。”
百裏奕寒搖頭,聲音有些阻塞的笑了笑:“沒事兒,水涼了,快穿上衣服出來吧。”
百裏奕寒轉身出去,人坐在床邊發愣,剛才雪純後背上的印記是什麼?縱橫交錯的線條,像是沒有刻入身體裏的疤痕,又像是…沒有規則隨處擺放的樹杈。
這些印記是以前就留在雪純身體中的,還是…最近才剛剛出現的。
若是最近才剛出現的,那這與雪純肩頭的麒麟匙有什麼關係嗎?
百裏奕寒伸手揉了揉額頭,似乎很是費心似的模樣。
孔小滿哀怨的歎口氣,出浴桶,抓起毛巾擦幹淨後將衣服穿好走了出來。見百裏奕寒在揉額頭,她以為百裏奕寒哪裏不舒服,走到他身邊抬手幫他揉起太陽穴:“怎麼了王爺夫君,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叫大夫來?”
百裏奕寒一把握住孔小滿的手,抬頭看見她疲憊的臉,頓時將想說的話咽回喉間,微笑道:“雪純,我沒事兒,你也累了,來,早些休息吧。”
百裏奕寒斜身拍了拍身側,孔小滿點頭脫鞋上床坐了進去躺下。
百裏奕寒一轉身,也在她身側躺下,看著她微微閉上的雙目,眉心緊緊的糾結在一起。
那個怪異的印記不會影響雪純的身體吧,若真是因麒麟匙而起,可該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