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陳荷花擰眉瞧著自家姨母,這姨母不是要與自己一起去河邊洗衣裳,而是讓自己給她洗衣裳。
“看著我幹啥?一身衣裳你都洗不得了?一個姑娘家怎麼能這麼懶,當心日後嫁不出去。”陳玉梅挑眉看著陳荷花教訓道,十分不喜歡侄女兒看自己的眼神。
陳荷花被說得極不痛快,不過因為姨母畢竟是長輩,所以她也不好發作,便黑著臉端著木盆兒直接走了。
“這小蹄子,以前一口一個姨母叫得好不親熱,如今看我們孔家落魄了,連身衣裳都不願意給我洗了。”陳玉梅看著已經踏出大門的陳荷花碎碎念道。她覺得陳荷花現在對她這個態度,都是因為她家現在落魄了的原因。
“娘,難道咱們就要一直待在這破地方了嗎?我們再也不能回家了嗎?”孔春花癟著嘴看著自家娘親問道。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兒,她想回自家的大房子住,不想一天三頓都吃青菜紅薯粥,她張吃肉想吃雞。
聽到女兒這麼問,陳玉梅不由紅了眼眶,她摸著女兒的頭道;“春花,咱們的家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了,咱們再也回不去了,咱們現在還身無分文,也隻能住在這兒了。你忍耐一下,等你及笄之後,娘給你尋個好人家,你嫁了之後便不用住這破地方了。到時候娘和你奶奶,說不定還能跟著沾沾光。”想起自己淪落到這般田地,陳玉梅不但恨林初柳和衛家人,也恨自己那殺千刀的丈夫。他但凡是在走的時候,告訴她們發生了什麼事兒?留下些銀子,她們也不至於變成這樣。都說著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可他卻自己單飛了,把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們給留下了,半點兒沒有為她們考慮過。
“啪……”陳氏手中的豆腐掉在了地上,站在門口看著屋簷下的陳玉梅問道:“玉梅你方才說啥?”
中午吃飯的時候,孔春花便抱怨吃得太差,說青菜和紅薯粥太難吃。因為來不及去鎮上買肉了,所以陳氏方才便去村子裏買了兩塊豆腐,想著晚上加個菜。沒曾想,她腳一踏進院子,便聽見妹妹說,她們的家已經是別人的了,再也回不去了的話。
陳玉梅本不想現在就讓姐姐一家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家了的事情,因為,她怕姐姐一家知道之後,便會瞧不起自己,待自己不好,給自己和女兒臉色看。可是,沒想到,現在便被她給給聽見了。
“我啥也沒說。”陳玉梅煩躁的說了一句,轉身回了房間。
孔春花看了陳氏一眼,也跟著陳玉梅進了屋。
妹妹這個反應,就代表她方才是沒有聽錯了。她原本以為,這妹妹隻是被人催債催得不行了,到她家來避避而已。沒想到妹妹不但沒家了,而且還身無分文。日後,這娘和妹妹還有春花豈不是都要她們一家來養著了。若是如此,縱使她們兩口子累死累活,都不能送小虎去學堂念書,更給能給女兒攢上豐厚一些的嫁妝。而且,春花日後若在她家出嫁,她們還得給她準備嫁妝。陳氏越想越多,越想越遠,瞬間覺得這往後的日子都灰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