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靜喝完一杯,整個人才感覺好了一點。

鍾衡把她放平,又給她打了一杯水過來,拿了一盒退燒藥,摳了一粒藥下來,單手把陳寧靜扶了起來,將藥遞到她的嘴邊,“來,寧靜,把藥吃了。”

陳寧靜聽話的張開了嘴,張到一半,她猛地想起自己現在有了身孕,立馬又把嘴閉上,搖了搖頭。

鍾衡微微蹙眉,摸了一摸她臉上的軟肉,“乖,張嘴把藥吃了,不然燒退不掉。”

陳寧靜還是搖頭,艱難的吐了兩個字,“不吃。”

“乖,吃了。”

“不吃!”

鍾衡的眉頭越蹙越深,陳寧靜仰頭看他,看他劍眉緊鎖,不高興的癟癟嘴,看了一眼他手裏的那粒藥,抬手一把把藥從他手裏拿過,扔到了地上。

那粒橢圓的退燒藥在地毯上滾了兩圈,停了下來。

鍾衡隻當是她生病鬧了小脾氣,又從藥盒裏拿了一粒出來,然而他還沒遞到陳寧靜的麵前,後者又把藥從他手裏打落到了地上。

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隻有他們彼此隱隱的呼吸聲,以及鍾衡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半響過後,鍾衡把陳寧靜放平在床上,穿著拖鞋走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雖然他的動作依舊是溫柔的,但是陳寧靜還是能感覺到他生氣了。

她燒得難受,心裏又委屈,兩手抓著被子往裏麵縮了縮,頓時有些憋屈的想哭。可能人在生病的時候,意誌力是比較脆弱的,沒過一會兒,她就真的哭了出來。

哭了沒一會兒,她就又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隱約感覺到有人在吻她臉上的淚,一下一下的很溫柔很細膩很心疼。

沒過一會兒,她感覺有涼絲絲的東西在擦自己的額頭、臉頰、脖子還有四肢,動作很溫柔,舒服得她昏昏沉沉睜不開眼睛。

等擦完第二遍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體溫明顯下降了許多,沒那麼忽冷忽熱了。

最後,因為太舒服,她又睡死了過去,迷糊中還感覺自己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懷抱又大又暖和,像是一個大棕熊的懷抱。

第二天一早起來,陳寧靜揉了揉發酸的腦袋,睜開還沒睡清醒的眼睛,在屋子裏環視了一圈就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酒精和棉球,她愣了一愣。

原來昨晚她拒絕吃藥之後,鍾衡就是這樣以最原始的方法給她降溫的。

想著,陳寧靜的鼻頭就開始有些發酸。

等她下樓的時候,看到鍾衡和上次一樣穿著圍裙,往桌上放粥的時候,又開始有些想哭。

鍾衡看到她下來了,微微蹙眉,表情很柔和,低沉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關切,“寧靜,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陳寧靜盯著他眼下的黑眼圈,咬了一下下唇,吸了吸鼻子,半天才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你怎麼沒去公司?”

“你都生病了,我怎麼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