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買噶！我的腸子！”
他再也顧不上我，而是駭然地伸出手，想把撒在地上的內髒塞回去，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再給他十隻手，都無法堵住這道裂開的大口子。
“痛嗎？嗬嗬，你慢慢享受吧，別奢望有人來救你，因為我就在這守著，直到你停止呼吸，我才會走。”
我在他的衣服上擦拭了幾下手上的血跡，才慢悠悠地站起身麵無表情地看著在前一刻鍾還不可一世的這家夥，如今在我麵前垂死掙紮。
“嘔~！”
一聲幹嘔傳來，我咧嘴一笑，那是白柔醒過來了，她無法接受這種血腥驚悚的場麵。不過她的反應，並不阻礙著我欣賞這讓我賞心悅目的一幕。
什麼報仇了以後，心裏隻剩下空虛感，這句話對我來說完全是狗屁，你不殺了自己的仇人，難道還讓他活著在這世上晃悠？相反，我從來都覺得，殺人並不能給我帶來樂趣，但是看著自己怨恨的人，掙紮著在我麵前逐漸死去，這絕對是最能填補我內心空虛的一件事情。
十多分鍾以後，他慢慢地停止了掙紮，不過他臉上的恐懼和驚駭得暴凸出來的眼球，著實是讓我鬆了口氣。
顧婉凝，他殺了你，我殺了他，也算是為你報仇了，其他的債，如果有下輩子，我再好好償還吧，好嗎？
這個念頭一起，我的眼淚又再脫眶而出，盡管我見慣了生死，可是一個深愛著你的一個女人，就這麼死在你的麵前，我完全無法去抑製自己的情緒。
對，是深愛著，而不是我認為的那種喜歡。我救了她幾次，她卻用上生命來償還。或許對她來說，這個結局，絕對是最好的一個，就像她說的那樣，她可以永遠地沉睡在夢中，不會再醒過來，永遠都不會。
我轉過了身，淚流滿麵地看著碧斯，但卻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說：“碧斯，救我。”
然後就是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顧婉凝死了。
雖然我明知道她會死，而她卻死在了我的麵前。
天知道是過了多久，我才從混淪中悠悠轉醒，首先我看到的第一個人，是碧斯，其後是木然地站在一旁的白柔。
我魔怔了許久，才意識到在此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顧婉凝的死，絕對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噩夢，她的死，仿佛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對我無聲地預兆著什麼能直接把我摧毀的事情。
“她，怎麼樣了？”我淡淡地問道。
“海葬。”碧斯沙啞的嗓子，一如既往。
我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海葬，算是完美人類規格最高的待遇了。
“謝謝。”我說。
但是很快地，我發現了自己竟然從裏至外的充滿了無窮的活力，這又是讓我狠狠地楞了一下。
我兀自不信地伸出雙手，繼而顫抖著渾身上下地摸了一遍。
痊愈如初？
我還是不相信，伸出指甲，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劃了一道。
鮮血流淌，可是就在眨眼的功夫，快要滴落在地的血液，卻倒流而回，傷口也在肉眼可見的速度飆長著肉芽，然後......恢複原樣！
這絕對比我在此之前的魚和速度，更是快了好幾倍！
我猛地打了個激靈，茫然看著碧斯抖索著說：“告訴我......這不是夢？”
碧斯發出了欣慰的笑聲，說：“神山勇士，這不是夢，你昏迷了大半個月了，在這段時間裏，我用龍體內儲存起來的銀色流體，讓你重獲新生，我說過......我不會讓那件事，再一次發生。”
我渾身一震，隨後急忙問道：“那麼，我背後的......”
“你放心吧，你是第一個真正擺脫他控製的新人類，現在你和我們一樣了。”
在這一刻，我猶如從地獄，猛地一下竄到了天堂。
我終於擺脫了？說真的我做夢都不敢相信，然而碧斯並沒有欺騙我的理由。
不過很快地，我就想到了其他人。
我想了想，就看向了碧斯，問：“那麼，我其他的女人......”
碧斯明顯地頓了頓，說：“神山勇士，這個，我無能為力。龍儲存在體內的銀色流體，隻夠讓你一個人用。”
我默然一下，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暴虐的情緒，我整個人陡然爆發了，我死死地盯著她大吼：“巫老！你必須救她們！”
其後。
就是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