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了。”喬治擦了一把冷汗,心有餘悸地又看了這下趴在地上,毫無形象地進食著的人們。
“這樣吧,你就在這守著他們,我和麗莎跟著前麵那些人看看,或許今晚我會回來,也或許是明天。”
“好的。”喬治一臉肅穆地對我說道。
我笑了笑,就叫上麗莎,也走進了叢林深處。
費誌勇和譚明傑兩人,帶著那七十多個幸存者走了有差不多一個小時,但我相信他們並不能走得了多遠,因為每個人都餓得隻剩下半條命了,所以追上去並不難。
如果想要找到淡水,以正常的腳程,無論是走哪個方向起碼都要四個小時,然而我知道,就他們這種狀態,趕一半路,就沒了力氣,隻能眼睜睜地等死。
我和麗莎以小跑前行,在二十分鍾左右,就看到了前方的幸存者。他們停了下來,似乎在爭論著什麼。
示意了麗莎一下,我就微蹲著身子,潛伏上前而去,直至鑽進了一簇灌木叢裏,我才停了下來,透過樹葉縫隙,我能很清楚地看到和聽到,他們在談論著什麼。
他們正質問著,費誌勇和譚明傑,要把他們帶去哪裏。
盡管是他倆百般解釋,這些饑餓的人,也終於快要到了失去理智的邊緣。
“譚明傑,你給我說清楚,這裏鳥不拉蛋的,哪裏有食物?”
“是啊,我們這些人,都讓你們給騙了,要是當初跟著殷雄,做隻狗也比餓死的強。”
譚明傑顯得有些慌張,但他還是竭力地鎮定的道:“各位,我保證,前麵一定會有吃的,隻要再走一段路......”
“再走?我渾身都沒力氣了,哪裏還走得下去?”
我躲在灌木叢裏冷笑,眼下是冬天啊,那些長勢茂盛的漿果,還有其他果實,幾乎都沒多少了,何況他們現在走的這個方向,已經偏離了死火山,而是朝著南邊前線而去。前不久那正開戰,別說是漿果了,淡水都沒有一口。
“你一定要相信我們,不然大家就一定會餓死!”這時費誌勇突然大喊了一聲。
也就是在這時,所有的議論聲,都霍然而止。
我也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這家夥,可算是要栽在這句話上麵了。好比一個司機正開著車,他一旁正坐著一個不停地嘮叨著車禍,那司機要是火爆一點的,會有什麼反應?這叫做哪壺不開提哪壺,找死。
“我們要餓死,不都是讓你們給害的?”
當中有一個人走了出來,他咧著幹裂的嘴唇,冷笑著,抽出了一把用飛機不知哪部分殘骸做成的尖銳物件,怪聲怪氣地說:“我真的很餓了,也走不了那麼遠的路,但是,如果借你們身上的一塊肉吃吃,可能我們還要撐得更遠一點。”
他們呈半扇形圍著費誌勇和譚明傑,又剛好是麵對著我這個方向,因此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們臉上怨恨的神情,因為這句話而倏地變得詭異起來。
吃肉,還是吃人肉。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那是因為所謂的正常人,從來沒切切實實地感受過,饑餓正在快速地摧毀自己身體的那種痛苦,那種五髒六腑,和大腦都被抽空了的空虛感。
我知道,他們此時的眼裏,就隻有兩個字,食物!
“冷靜,大家冷靜......一下啊!”
譚明傑終於慌了,他蹌踉倒退著,費誌勇卻是更甚,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餓著的,或許兩者皆有。
而這群幸存者們,也眼神詭異地,逐漸朝著他倆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