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剛墜機那時,幸存者總共是五十二人,其中傷者占據了二十九人之多。除卻了我,於靜,惠伊,路小璐,楊佩兒,葉貝六人,那也還剩下四十六人。

而我從於靜口中得知,剛開始那幾天,在於靜和楊佩兒用心的的照顧下,沒有人因傷而死的,也正因為這樣,何彬才用食物做誘餌,把所有人都拉攏了過去。

四十六個人,竟然在十天左右變成了三十五個?

我陰沉著臉看了他倆一眼,問:“那死了十一個人,有幾個男的幾個女的?”

“兩個女的......九個男的......”鄔明達的眼神有些躲閃。

我冷冷一笑,就蹲了下來,盯著鄔明達的雙眼繼續問道:“那麼,那十一個人,除了那兩個女的,都是傷者吧?”

“是......是!”

不用說,那兩個女性一定是被糟蹋致死,再就下了他們的肚子,這很血腥,也很人性。

“嗯,那十一個人,都到哪裏去了?”

這時,李嗣源用手肘輕輕地碰了碰鄔明達,他以為這個動作做得很隱秘,卻一絲不漏地落入了我的眼裏。

而鄔明達臉色一白,蠕動了一下喉嚨,略帶驚慌地說:“死,死掉了......啊~!吃掉了,吃掉了!”

一聲慘嚎打破了叢林的寂靜,那是我抓住了鄔明達大腿上的匕首,稍微用力擰了一下。

身後,傳來了兩聲幹嘔,那是於靜和葉貝發出的,她們綁緊了戴振海,就站在了我後麵看著。所以我和鄔明達之間的對話,她們都聽見了。

這個就是我一早想到了的問題。

他們在現代社會大多是身份不凡,高人一等之輩,過的是錦衣玉食,飯來張口的生活。

但是在這座荒島上,魚在海裏遊,鳥在天上飛,他們隻能望景興歎。

食物和淡水缺乏,還要承受來自何彬那方的鐵腕統治,這會很快逼瘋一個人,一旦開始有人瘋了,陸陸續續的就會有更多的人失去理智。

最後,他們就會吃人。

這個得看情況,比如兩個人被困礦井,極有可能到最後都不會發生吃人的慘劇,但是在這種高壓之下,人心彷徨,很容易就會摧毀一個人的意誌,這時候的他們,已經不能夠稱之為人,而是一群泯滅了人性的野獸。

他們會從一個高知識分子,跌落萬丈深淵,他們變得更膽小怕死,但卻無比凶殘狡詐。

一群餓狼乘以十倍以上的智商,這就是我對這一群人,新的定義。

之所以我會看見戴振海,李嗣源和鄔明達三人,那是因為何彬知道這種情況不能再這樣持續下去,於是就叫上戴振海,帶著人出來冒險尋找食物和水源,不然的話,這些人遲早都要耗光的,或者何彬一夥最後會進了別人的肚子。

莫名的恐懼,迅速占據了我身上每一個細胞,我不想殺人,卻又不想被吃掉,我還得保護五個女人的安全。

猛然中回過神,我一把抓住了郭明達的衣領,低吼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這次,一共進來了多少人?”

“別殺我,別殺我,我說,我說......”鄔明達驚駭地看著我,呼呼地喘息著,一股腥臭的味道也撲了過來:“何彬,讓我們全都進來了,他也進來了!”

我暗呼要壞,也再管不了他們的死活,我冷不防地拔出了他們大腿根部的匕首,隨著慘叫聲再次響起,鮮血便噴湧而出。

接著我走向了戴振海,出手如電,割斷了他腳腕上的筋。戴振海早就醒了,他隻不過是裝暈,我這一下,讓他活活疼暈過去。

於靜尖叫一聲,用一種震驚和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我,喊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是蓄意傷人!”

我僵硬著臉,嚴肅地喝道:“從現在開始,閉嘴!”

於靜不敢再出聲,但她看著我,宛如在看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在這時候,我也沒工夫解釋什麼了,快速收集好四把匕首,叫葉貝扛起一條竹子,而我扛上了那一頭野鹿就跑了回去。

葉貝和於靜很快就跟了上來,她焦急地問:“殷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很顯然,葉貝意識到了問題的嚴峻性。

我此時心亂如麻,哪裏想得出?所以我隻能說:“回去再想辦法,快點!”

馬不停地地趕回了石洞,我開始解剖起這隻野鹿,再生起了火以後,我就讓於靜,惠伊,路小璐,楊佩兒四女烤肉,我則削起了拿回來的那根竹子。

遇上戴振海三人,還有吃人的事,葉貝都簡短地說了,她們雖然都沉默不語,但是被火光襯映出的煞白臉色,和抓住烤肉竿顫抖的雙手,也出賣了她們此時心中的恐懼。

誰都很清楚,我們即將要麵對的,是幾個窮凶極惡的劫機犯,還有一群餓瘋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