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夢中的樂園(1 / 3)

航班準點,王雅格順利同荒野求生訓練隊彙合。見到領隊小強,想到可以從他那裏學到一些有趣的技能,她變得興奮不已。隊友們仿佛並非初次見麵,紛紛互相熱情地噓寒問暖,頓時南腔北調混聲成一支特殊的曲子。這支曲子和著幾口小酒,幾個小菜,在敲打碗碟桌凳的聲音伴奏下,愜意地不停變奏。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他們驅車前往久治縣。一路顛簸不堪,十多個小時的車程,王雅格暈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熬了過去。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他們進入久治縣城。

下了車,小強帶著大家走進一條幽靜的巷子。

巷子兩邊都是用石頭堆砌而成的低矮圍牆,有的人家將稻草掛在圍牆上,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突然,小強回過身望著十六位隊友,開心地說:“為了讓大家感受到當地的民俗,今晚我們住的是民宿,就是前麵這家‘鹿居’,主人叫羅絨。羅絨是在家修行人,他日常打理民宿,定時到寺廟裏修行,還為孤兒院和留守兒童尋找幫助。他的家族裏有先人是黨氏人,黨氏五行為土,寄魂於鹿,在鹿居裏,大家可以看到很多鹿的圖騰。羅絨說,這是借此感恩他的先人傳授給他智慧。”

大家一聽,又嘰嘰喳喳說開了,對入住民宿十分期待。王雅格非常好奇,不知道這位叫羅絨的修行人會將鹿的圖騰做成什麼樣子。

隊友們紛紛跨進鹿居的院子,環視著這棟整潔的土樓。

王雅格站在大門外,望著大門,細細品味。木門采用雕花藝術製成,邊沿雕刻著蓮花的連續圖案,古樸又精致,同時帶著幾分靈動。每扇門板的中間各有六個格子,每個格子裏刻著一隻鹿,形態各異,活靈活現。鹿角,鼻子,眼睛,頸項,身軀,王雅格的指腹沿著這些細節慢慢滑過,它們仿佛就在她眼前奔跑。

進入大門,一個幹淨寬敞的院子撲入眼簾,角落裏整齊地堆放著一人高的木柴,想必,主人還用柴火燒飯。

一位身披紅色長袍的男子走了出來,如網絡上所看到的,他的臉蛋泛著一抹高原地區原住民特有的胭脂紅,看起來健康又淳樸。

“晚上好!”小強走向他,邊高聲說:“各位隊友,這位就是民宿的主人,羅絨。”

“非常歡迎!”羅絨一把抱住小強,拍了拍他的背,邀請大家進入屋內。

鹿居一共有三層樓,一樓作為待客餐廳,整齊擺放著原木的桌椅,材質經過時間的打磨,變得陳舊,卻透著亮光。

桌上擺放著豐盛的晚餐,惹得大家饞相百出。饑腸轆轆的隊友們撲到桌子前,狼吞虎咽起來。藏式肉餅,糌粑,藏式奶茶,牛奶稀飯,幹鍋雞,酸菜魚,烤肉串,土豆燜肉,樣樣都魅力十足地調動王雅格的味蕾,讓她實實在在領教了一把藏族特色菜和川菜相互交融的口感,一個溫和,一個潑辣,就像她和高易惟。他們之間,隻要有一個黑著臉,另一個必定百般寵溺地哄著對方,從來不曾硬碰硬地吵翻天。

這場美食的廝殺在小強喝掉最後一口奶茶中宣告結束,桌上留下一片狼藉,餐盤中卻片甲不留,像被一群餓狼劫洗了一番。有人一語道破,引起大家哄堂大笑,這支隊伍的快樂總像一支沒完沒了的民歌,一觸即發,隨時都可能招來大合唱。

王雅格站起來,這才發現椅背上也刻著鹿的圖騰,是一隻正在吃草的鹿。她再次細細環視這裏,牆上掛著畫,每隔幾步一幅,畫裏都是碧綠的草原和成雙成對的鹿,姿態萬千,就連樓梯的扶欄上也雕刻著鹿,真不愧是“鹿居”。

羅絨將他們帶到樓上,安排大家住下,又細細介紹起來:“鹿居還有一個後院,我和家人就住在後院的小樓,我專門打造了一個小花園,大家如果不是很累,也可以到後花園走一走,坐一坐。晚上溫度低,記得多帶件衣服。”

羅絨下樓去了,大家分頭關上房門,各自倒騰行李。王雅格見同室隊友急於盥洗,於是帶上風衣,獨自向樓下走去。

從三樓到二樓,從二樓到一樓,再從餐廳後門走出去,視線所能觸及之處,皆是濃墨重彩的圖騰,牆壁上,橫梁上,到處都飛騰著靈氣的鹿,它們就像一個個仙子,眼睛裏在訴說著故事。

羅絨居住的小樓就在後花園的左側,王雅格無意打擾主人,躡手躡腳往右邊的花叢走去。後院的圍牆砌得很高,正對著小樓的牆壁刷得雪白,一盞暖燈不偏不倚地照在上麵,剛走進來時,她已經看清,牆壁中間,是一幅大型的鹿圖騰。看來,主人有意讓鹿圖騰對著他家小樓,故而在這麵牆前麵種植的是一些低矮的花卉,兩旁則是一些她叫不出名的小樹。

“哇!”王雅格讚歎著,仔細端詳著牆上的鹿。

鹿的眼睛裏藏著一麵湖水,像她所見過的高易惟眼睛裏的湖水。

“你看起來有心事,需要跟鹿神傾訴嗎?”不知何時,羅絨出現在她身旁。

她轉頭看著羅絨,這個修行的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就跟高易惟胸前的玉佛一樣,一切如此熟悉和溫暖,頃刻,她的委屈,她的倔強,通通化作淚珠簌簌而下。

“我有一個愛人,我們從小認識,他跟別人結了婚,我們卻還一直在一起,分分合合。我想不明白,到底這是什麼緣,難道沒有結婚就隻能算孽緣嗎?”她不太懂自己此刻的想法,一個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天堂之夢,為何要向眼前這個學佛修行的人傾訴。“我想光明正大跟他在一起,然而他卻因此徹底離開我了,我走不出來,常常夢見他,我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愛他,還是恨他,我知道不該愛他也不該恨他,可是我控製不了自己。我想不明白,為何今生我們一直分分合合,到最後他卻突然了無聲息,這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