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深夜,月色如水。
朦朧的月色之下,靜謐之中,“叮咚”傳來一陣古箏的聲音。循聲而去,一鵝黃色的宮裝少女跪坐在古鬆之下,斑駁的月光鋪灑而下,隱約可見宮裝少女曼妙的身姿。。。。樂聲慢慢的由緩入急,錚錚錚…突然之間,嘎然而止。
“啪,啪,啪”響起三聲掌聲。鬆樹後麵的山澗間,走出一個玉麵青衣的中年人。他沒有說話,宮裝少女也是沒有出聲,二人對視一眼。
“起夢”!
雖然沒有聲音,卻能感覺到就是這兩個字,隻是他兩人同時所發出,卻又同時莫名湮滅。。。
宮裝少女遙指天空的月光,一個複雜的手勢揮出,刹那之間,一道快如雷霆的白光射向青衣中年人。
中年人快速劃動右手,一道青色的光圈頓時環繞周身,同時有肉眼無法看到的土刺疾馳而去,地下的山石亦無法阻止土刺的速度,在轉瞬之間,土刺即將從宮裝少女身下刺出。
土刺接觸少女的一瞬間,少女一個偏移,朝右側閃出,同時她輕喝一聲,“入夢”,青衣人瞬間陷入滯呆之中,無甚行動。
宮裝少女轉過身,臉上無悲無喜,她撥動了一下琴弦,“叮咚”,右手卻是一招,一個臉盆大的火球,轟然落下,砸向中年人,隻聽得“砰”的一聲,中年人的身體隨即如煙花一般消逝而去。
少女繼續盤膝坐下,又撥動了一下琴弦,獨自沉浸在樂聲中。。。卻不知何時,憑空出現一雙慘白的骷髏骨手,無聲息的伸向少女白晰的脖子,仿佛間,已能聞聽到宮裝少女的慘叫聲。
“啊,啊”,張天賜驚嚇中手足舞蹈,踢得床上的被子亂飛,他的二弟張天龍不滿的拉了一下被子,轉過身繼續睡去。
張天賜睜開了眼,長出了一口氣。
“又是這個夢”,已經持續三個月了,在他每次過於疲勞而沉睡的時候,夜晚總能夠出現這個夢。
天賜對父母說過此事,父母卻沒把這當一回事兒,隻說小孩子做夢很正常,夢裏都是稀奇古怪的,習慣就好。
張天賜看了一下窗外天色,應該離天亮沒多少時間,索性不睡了,從床上起來,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張家村是蟠龍山脈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全村200多戶人,一大半都是姓張,據說祖上在朝廷裏當過一品大員,後得罪了小人,便帶領族人遷居於此。
經過二百多年休養發展,漸漸形成今日張家村。因村莊所在的位置靠近蟠龍山脈,而蟠龍山脈盛產各種各樣的藥材、礦石、皮毛等,甚至有罕見的靈晶產出,所以進山打獵、勘礦、尋寶的冒險者,那些收購藥材、山貨的商人很多,都習慣在此歇腳中轉。久而久之張家村也小有名氣。
張天賜的父親讀過幾年書,中過小秀才,可後來再無寸近,到而立之年便死了心,不再寄希望於科舉,依托張家村的地理位置,利用祖上留下的院子,開始倒騰一些山貨,竟是略有小成。
張天賜的母親是縣城裏麵林員外家的二女兒,想當初林員外見張天賜的父親張華宇一表人才,恰好又中了秀才,覺得這書生前途無量,便托人作媒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張華宇。
可誰知張華宇後來一次又一次的落榜,使得林員外經常感歎:”當時真是看走了眼啊。”
雖然如此,張天賜的母親林淑華卻是本份、嫻惠,默默支持丈夫的生意,含辛茹苦的撫養、教導三個孩子。
所幸三個孩子也比較爭氣,張天賜是老大,今年十二歲,跟著村裏麵請的老秀才讀書,成績優異,科舉無礙。
他弟弟張天龍隻有八九歲,聰明伶俐,甚是乖巧,頗得同村人的喜愛,讀書亦是上佳。
此外,張天賜還有一個妹妹張青梅,今年剛到總角之年,小小年紀已是知書達禮,可愛至極。
這樣的一家人,在張家村中,頗讓人羨慕。
張天賜今天沒上課,老秀才有事回縣城了。
他其實心中有一個想法:前幾曰聽聞有一個進山尋寶的小隊即將歸來,村裏他們提前安排了兩個人等候。今天將到。
對於從小聽人講著蟠龍山脈冒險故事長大的少年張天賜來說,冒險的心總是蠢蠢欲動。周邊山區的打獵、采集早已是毫無挑戰性,他要到蟠龍山脈闖一闖!
他已經和一個姓曹的青年漢子說好,今天他將悄悄的坐上他們的馬車,跟著曹姓漢子,去蟠龍山脈。
夫子經常教導:“讀萬卷書不如行千裏路,行千裏路不如閱人無數”。張天賜用夫子的話鼓勵自己。
張天賜幫父親將昨日收購的山貨依次分類,擺好在庫房裏,清點並記錄數目後,天色已是大亮,村子裏炊煙嫋嫋,人聲開始沸騰起來。
他的母親此時已經把早飯做好,他草草的吃過飯,紅著臉和父母親說一聲我到學堂去了,便匆匆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