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恩成一到西內院,頭上的麻袋一取,嘴裏的白布一拔,盡管他心中,已經知曉陳叫山所為何事了,但仍仗著自己是盧家大院的大老爺,不停地叫罵著,“陳叫山,你算個什麼鳥東西?憑什麼抓我?放開,放開我……”
不多時,西內院裏裏外外,已經是人滿為患了……
禾巧,芸鳳,秋雲,領著誌凱、誌榮、誌勝、誌雁,魏長興,楊翰傑,侯今春,邱大為,常海明,二老夫人謝菊芳,唐慧卿,柳郎中,雜役們,丫鬟們,家丁們,長工們,各客的兄弟們,全都來了,直將西內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畢竟,這是一件前所未見的大事!
偏偏是老夫人盧嚴氏沒有來……
“陳叫山,你反了天了?我告訴你,別看你人五人六的,在盧家,如今還是我盧恩成說了算……”
“我早就知道你是他娘的白眼狼,喂不熟的狗!你想想看,掰著手指頭算一算,你來樂州城這些年,盧家為你付出了多少?”
鵬天實在有些聽不下去,撲著要過去將盧恩成的嘴巴重新塞住,陳叫山給他傳遞了一個眼神,將其製止了……
見陳叫山隻是端端坐著,並沒有吭一聲,盧恩成越發認為陳叫山不敢動他了,便越發囂張跋扈起來了……
“陳叫山,你想幹什麼?造老子的反嗎?告訴你,門都沒有……”
“這麼多年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你,讓你,順著你,你他娘的當我盧恩成是苞穀哩,任你蹭啊?”
“我知道,你今天不給我尋事,遲早有一天要尋事,你把老子當眼中釘哩……”
“陳叫山,老子當年不放你一馬,你能活到今天來?我們盧家不幫你,你能有如今的人五人六?”
盧恩成越說越激動,要朝陳叫山撲來,鵬天和鵬飛,左右一夾,將盧恩成雙臂一反剪,死死地摁住了,盧恩成的臉被抵在桌麵上,臉脹紅了,腦袋便甩個不停,一頭頭發,晃甩得淩淩亂亂……
陳叫山仍舊一句話不說,隻將手一抬,示意鵬飛和鵬天放開盧恩成……
陳叫山僅這一個抬手的姿勢,始終沉默不語的強大氣場,竟將西內院的所有人,全都鎮得定定的,沒有一個人敢出麵來替盧恩成求情說話……
“老夫人……老夫人來了……讓一下,讓一下……”
陳叫山順著人聲看去,老夫人在兩位丫鬟的攙扶下,拄著拐棍兒,顫顫巍巍地從人群閃開的一條道裏走了過來……
“娘……”陳叫山站立起身,微微欠身……
老夫人並未理會陳叫山的招呼,徑直走到盧恩成跟前,操起手裏的拐棍兒,劈頭朝盧恩成的腦袋上掃去……
“娘,你打我……?”
盧恩成一把拽住了拐棍兒,使勁地一拽,險些將老夫人連拽帶倒……
陳叫山在桌子上一按,騰躍過來,一把攙扶住老夫人,轉手便是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到了盧恩成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