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叫山出現在了硬頭狼身前,這般威武,刹那間的一種強大氣場,猶如一股勁風,撲卷過去,著實令硬頭狼大驚,一下將身側的兩個小姑娘推開,欲擰身去後邊的櫥櫃裏摸槍……
兩個小姑娘怯生生地從陳叫山身旁繞過,碎步兒離開了房間,仿佛此人是一尊惡煞,稍近,便會有一種威懾之氣,令人窒息!
“白先生……”
陳叫山帶著笑腔,仍將口袋裏的信封摸出,在硬頭狼麵前一晃,“我是張先生派來了的……”
硬頭狼身子擰了半轉,忽地停滯住,心下疑惑著:此人的聲音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可是,是在哪裏聽見過的呢?
既然一時想不起,硬頭狼便不能繼續回想,腦海中的第一反應是:張先生派來特使,向我傳達指令了麼?
陳叫山故伎重演,隻將那信封一抖晃,不待硬頭狼看清,便又重新裝回口袋裏……
陳叫山向前兩步,“噗”地一撩甩風衣衣角,在硬頭狼身旁坐下……
“你是……”硬頭狼囁嚅著,稍稍平複了一下驚悸情緒,“你是張先生的特使?”
陳叫山的眼睛,潛藏在墨鏡之背後,透射著恨恨之光芒,似一道道利劍,幾欲穿越破出,將硬頭狼紮個全身血洞……
但此際,不能動手,盡管這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從硬頭狼的表情,陳叫山揣測著硬頭狼的心思……
硬頭狼見陳叫山隻是靜靜坐著,也不摘墨鏡,便也猜測著陳叫山的來意……
兩人相對,暗潮洶湧……
陳叫山已經意識到:自己不能過多說話,越少說,硬頭狼便越感自己神秘!或者,故意地變了嗓音來說,令硬頭狼難以回憶起……
是,硬頭狼如何能料到:前幾日那個一身破爛打扮,就連下人都不甚待見的兩江航會的陳叫山,此刻卻是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神秘“特使”?
“嗬……”
陳叫山唇角朝一側微微彎了去,淡淡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卻無多言……
“糧食是不是可以運走了?”
硬頭狼轉神動念之間,揣測了無數種可能,權衡一番,采用了一種方式,探問著。
陳叫山仍是點點頭,並不出聲說話……
硬頭狼也兀自點點頭,似為掩飾自己的緊張情緒,也似表達著自己久等上海消息,終於等來的一種欣然……
陳叫山瞥見旁邊的茶幾上,放著一盤葡萄幹,便伸手抓了幾顆,一下丟進嘴裏,大口大口地嚼著……
“什麼時候可以發貨?”
此際,硬頭狼已經完全放下心來,情緒恢複如常,不再動念神思:此人看來定是上海過來的特使了,如若不然,他身上不可能有這種神秘的感覺,不會有這種孤身英雄的氣場……
倘若是刺客,倘若是盜賊,首先,他不可能輕易地進入白府!另外,他又怎會淡淡笑著,泰若從容,抓起葡萄幹來吃……
情緒平複下來的硬頭狼,等著陳叫山發話……
“有酒沒?”
陳叫山故意幹咳了一下,仿佛嗓子有些幹澀,特意地繃著喉嚨管,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