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所謂朋友(2 / 2)

雲不渙摸胡子的動作一頓,難得有種被猜中心思的尷尬。他抬眸,發現楚歌行正仰頭看月亮,眸子裏閃爍著奇異的光。

“他不會,他隻會損我一頓,然後打發我幫忙。”

說著,楚歌行轉頭看雲不渙一眼,臉上的笑容竟有幾分溫情的味道,她語氣戲謔:“你說,你去和曲明煦和解,他會嘲笑你嗎?”

他當然不會。雲不渙心想:他是一個那麼陽光,熱情,朝氣蓬勃的人,他怎麼會嘲笑自己呢?

隻是自己膽小怯弱,當局者迷,不敢麵對故人罷了。

“多謝。”

“我本來還有些猶豫,沒想到又是歌行點醒了我,我明日就去找明煦。”

雲不渙雙手抱拳,對楚歌行行了個謝禮。楚歌行施施然受了,漫不經心道:“無事,你開心就好。”

你開心了,這事就算過去了。她真的沒有那麼多煩惱可以跟人傾訴啊!

畢竟能說出口的,都是不重要的。真正的煩擾,都是深藏心底,反複回味,無法對外人言的啊。

與此同時,曲明煦院內。

入睡前,曲明煦迷迷糊糊想到:雲不渙看起來變了好多……若是去找他和解,他會嘲笑自己嗎?

應該不會吧,他是那麼溫和善良的君子……

不如,明天去找他?

忽然一陣異香襲來,曲明煦困倦地合上眼,放任自己沉入深度睡眠之中。

曲明煦懷著對明日會麵的期待和少時和雲不渙相處的懷念入眠了,他床前,凶狠的劊子手已抬起了屠刀。

“怪就怪你不長眼,擋了我的路!”

劊子手喃喃著,毫不猶豫地重重揮下屠刀。

血,濺了一地。

月兒悄悄透過窗,凝視著劊子手蒙著黑布的臉龐。

夜深人寂,萬籟俱靜。

這個精準闖入曲明煦房間,未曾驚動他人的劊子手,會是誰呢?

“不早了,休息吧。”

楚歌行單手抓著酒葫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雲不渙忽然想起她白日鬢發散亂,麵帶紅暈的身影,不由避開視線,“嗯”了一聲。

月光打在楚歌行纖細矯健的影子上,看不見她鋒利的眉眼和懶散的表情。微微蜷縮的指尖使她整個人就像一隻舒展身體的大貓,慵懶,愜意,美麗而又危險,讓人簡直忍不住想上去擼一把。

雲不渙動動手指,喉頭有些癢。

好在這隻大貓很快就繃緊了身體,脊梁挺直,看上去又像一柄出鞘的利劍了。雲不渙在心底發出小小的歎息,莫名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大貓有什麼不好呢,慵懶,美麗,危險而迷人。

然而在背後品評一個女性,尤其是自己的友人實在不是一個正人君子的行為。雲不渙在心裏唾棄自己一番,再抬頭時,楚歌行已經回房了。

夜,還很長。雲不渙從房間內拿了盆和毛巾簡單洗漱一番,換下沾滿酒氣的衣服,穿上仆從準備的合身的中衣,睡了。

枕邊是整整齊齊疊好的雲不渙風格的白衣,上麵壓著愛劍千金。耳邊是自己均勻平穩的呼吸聲,雲不渙雙手交握放在胸前,漸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