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深淵,魔物肆掠,混亂不堪。
九位魔君的領地裏,還算好。在他們統領的區域之外的地方,弱肉強食是常態,肮髒的交易和血腥的爭鬥永不停止。
在深淵裏,善良是最沒用的東西。
陰鷲,偏執,瘋狂,黑暗,嗜血,這就是深淵裏那些魔物的可怕之處。
他們比深淵之外的魔還要可怖。
……
深淵入口。
一白衣男子從天而降,瞬間吸引了無數魔物的目光,可是他們沒有動作,眯著眼似有似無的打量著他。
連地裏都躥出一個一個奇形怪狀的腦袋,黏膩又貪婪的視線像一張網,等待合適的時機,將獵物網住,吞噬殆盡。
白衣男子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有些警惕地觀察四周。
就在這時,一位笑容可掬的老伯朝他走來,褐色的衣衫穿得整整齊齊,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簡直就是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裏的一抹亮色。
“少俠勿要在此處停留太久,這裏不安全。”老伯眼神真摯極了,離白衣男子的距離不遠不近,讓他卸下了些許防備。
“多謝!不知此處是?”白衣男子走近了幾步,總覺得這裏處處都很奇怪,遠處幾個望著他的壯漢給他一種危機感,若不是沒有搞清楚這裏是何處,他恨不得趕快走開。
老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過身一步一步走著,說話有一種很奇特的韻律感,“少俠有所不知啊!這說來話長。不如在老朽的鋪子上坐一會兒,老朽好好跟少俠講一講如何?”
白衣男子見他要走,連忙跟上。
說來也怪,他一走進老伯的鋪子,周圍的視線頓時就少了許多。
他心裏微鬆,覺得自己跟著這位好心的老伯沒錯,比走到其他地方安全多了。也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如此古怪,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背對著他的老伯嘴唇翹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擦了擦桌子,讓他坐下,為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坐在他身旁。
白衣男子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茶香,有些意外。雖喉間幹澀,但他留了一個心眼,並沒有喝。
老伯也不介意,悠悠一笑,“老朽見少俠這身打扮,想來修為必然不低,怎會來到無間?”
“無間?“白衣男子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麵上疑惑。
“對,這裏便是無間。”煉獄。深淵的另一個稱呼。
白衣男子略微苦惱,“老伯可知道如何出去?”
老伯遲疑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白衣男子心裏一喜,普通至極的五官頓時煥發光彩。
老伯看著,吞了口唾沫,問道:“少俠如今是什麼修為?想要出去修為太低了可不行。”
白衣男子有些羞慚的說道:“說來慚愧,晚輩才築基後期,與同伴曆練中走散了,一個人掉到了這裏。”他像倒豆子似的全都說了幹淨。
老伯眼中光芒大盛,人族的啊!原來是築基期的小家夥,難怪這麼容易騙!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陪他演下去了。
他桀桀一笑,慈祥的麵容頓時幹枯,煞氣四溢,黑色的紋路瞬間遍布全臉,雙眼紅的可怖。這一通變臉直接將白衣男子嚇得六神無主,雙腿顫抖。
反應過來剛想跑就被尖銳的獠牙咬斷了脖子,鮮血淋漓,連撕帶扯的吞到肚子裏頭,沒一會兒,地上隻剩一灘殷紅血跡。
這便是輕信別人的下場。
老怪物饜足的舔了舔手,整理好鋪子,又變成了矮瘦的慈祥老伯的模樣。
周圍窺視的魔物一臉惋惜,唉,早知道那小子那麼弱就趕快上了,便宜了雙麵魔老。
深淵中扮豬吃老虎的魔物不是少數,偽裝千千萬,看似弱不禁風,實則強大。沒有試探清楚一般不會立馬動手。
片刻,在幾隻魔物將要自相殘殺的時候又一個動靜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