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上環路的一所高級公寓裏,雲追月走到牆邊蹲下身體,撕下了貼在程年嘴巴上的膠帶。

程年是在下飛機等助理來接他的時候被人綁架的,直到這會兒才醒來。

“唔月兒,你怎麼會在這裏?快點幫我解開,華頓出事了,程叔得趕回去。”

雲追月塗得殷紅的嘴唇吐出一個冷寒的笑,手裏的遙控器不輕不重地拍在程年急得通紅的臉上。

“急什麼,晚了,華頓已經沒了,給你看看。”

說完,坐到一邊的沙發上,遙控器調到實事新聞台,端起一杯紅酒,饒有興致地看著程年臉上複雜而又不敢相信的表情。

電視上是關於今天下午警方突擊搜查華頓總部大樓的直播新聞事件,畫麵中能看到華頓大樓的外圍被一圈警察包圍,且大門出口處擠滿了扛著攝像機的媒體記者。

在那一堆警察媒體中,正中間麵色灰敗戴著手銬被押送上車的正是華頓的董事長,也就是害死雲追月父母的仇人之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警察怎麼來的這麼快?”

程年此刻就像一隻落水的喪家犬,他一邊追問著雲追月,一邊用力掙脫捆緊在身上的繩子道:“月兒,是不是你,是你出賣了公司對不對?”

“住口1

雲追月手中的紅酒潑在程年臉上,滿滿的厭惡。

“你也有臉說出賣這兩個字1

程年神情一震,似是想起什麼,別開頭不敢再看雲追月。

雲追月輕蔑一笑。

“華頓把國家機密賣給外國人,你以為你們瞞的住,自作孽不可活,我不過是恰巧把你們交易的經過錄下來交給了警察而已。”

見程年半個身體倒在地毯上沒有聲音,雲追月心中冷笑一聲,抄起沙發旁的木質小方桌,二話不說往他腦袋上砸過去。

程年本是想趁著雲追月不備,偷偷把綁在身後的繩子解開,哪裏知道她突然下這樣的狠手。當下慘叫一聲,身子一翻,帶著半腦門子的血往門口爬去。

“來人,救命,來人啊,有人要殺我1

五年前,雲追月還是一個逍遙享樂,受盡父母寵愛的嬌養富二代,卻因為雲父公司出現內鬼,企業接連經營不善,被對家吞食收購。

而那個聯合外人搶奪了她爸爸的公司,且逼得她爸媽跳樓自殺的人,正是與雲父一起從部隊退役,情如兄弟的程年。

可恨這個程年在雲父雲母雙雙離世後,竟然還假惺惺的要把雲追月從她姑姑家接走,說什麼,雲父不在了,他的女兒便讓他來照顧。

雲追月的姑姑見兄嫂沒了,公司沒了,雲家的錢也沒了,隻留下一個吃喝享樂脾氣壞透的落難大小姐,心中頓時覺得燙手。

一見程年上門要帶走雲追月,那真是求之不得,立馬扔了個行李箱叫人滾。

雲追月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要什麼有什麼的大小姐了,見自己親姑姑終於露出真麵目,失去父母的難以置信和疼痛,痛到最後變得麻木的心髒這會兒竟也沒什麼傷心失望的感覺,便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跟著程年走了。

往後兩年,她就這樣以一個養女的身份留在程家,吃穿不愁,有大把的錢,有享受不盡的奢侈品以及程年日益增加的寵愛和每每看著她時越來越露骨惡心的眼神。

雲追月刁蠻奢侈,但她不傻。

在這兩年中慢慢發現父母的死很是蹊蹺後,故意在程年麵前表現的無腦跋扈,像個隻知道享受的花瓶,在程年不設防的情況下,終於查出當年的內情。

複仇的烈火一燒,便再也不能澆熄。

雲追月便借著程年的關係,在華頓混了個職位,慢慢的讓華頓內部對她失去戒心,有了直接接觸高層會務文件的機會。

直到有一天,抓到了華頓和外國人交易的把柄,在程年齷齪惡心的淫邪麵目就要熏吐了她的時候,一個載滿了華頓偷稅漏稅,販賣國家機密的匿名u盤寄到了警局。

這才有了今天華頓被封,程年被她花錢雇人下藥綁過來的這些事。

“雲追月,我這些年待你就和親生女兒一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1

程年已經爬到了門邊,卻因為失血過多,導致半邊身體無力,此刻隻能喘著粗氣,一邊回頭質問不慌不急向他走過來的人。

雲追月隻覺好笑,兩手抱胸,腳上一隻細長的高跟鞋落在程年的手背上,眼睛裏有厭惡,有蔑視,以及濃濃的瘋狂恨意。

“待我如親生女兒?”

“嗬,然後把我拉上床壓在身下,哄著我喊你爸爸嗎?”

隱僻的汙穢內心被戳穿,程年紅色的血遮蓋下慘白的嘴唇不禁抖了一下,嘴裏卻還是爭辯。

“我,我對你難道不好嗎?不是我把你接過來,你哪裏能有今天,你還不知好歹啊,我的手1

“狗東西想死?”

“啊啊啊,快停下,我不想死,來人,救命,快來人啊1

雲追月一張美豔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笑,每說一句話,踩在程年手背上的力道便加了一重。

“你很吵哎,讓我在你手上戳個洞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