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啊——”沈孤凡再一次在夢中驚醒,渾身冷汗。
“怎麼了?”麗茲從睡夢中醒來,睜開雙眼,舉止溫柔的幫沈孤凡拍背。
他心緒難定,剛轉頭想要感激她,可在一對上她那雙頗具異域風情的眼眸時,雙手捂住了臉孔,閉目不看,麗茲想要寬慰,他也把手甩開,但隨後又抱歉,“對不起,無雙,我是知道你是現在的你,可我或許還沒有適應罷了。”
他赤腳下地去了洗手間,緊接著傳出浴室蓮蓬頭噴水的聲音。
修長的手指撫摸過沈孤凡還未睡熱的床榻,麗茲臉上的愁容揮灑不去。
半年了,已經過了整整半年了。
她動了17次刀,忍受劇痛整了容,是為了讓他不再厭惡她是肖貝爾時的模樣,如今以無雙的身份,承繼了遺產,堂而皇之回到了最愛的男人的身邊,她天真的以為,隻要她回到他身邊了,他會再一次愛上她,而她會快樂。
他的毒,她可以替他解。
隻可惜,他一見到她的眼睛,就會渾身顫抖,滿臉難掩的厭惡,他寧肯睡沙發,也找各種理由與借口,不與她睡一張床榻。
即便她模仿無雙的神情舉止神態以及她的喜好習慣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連她自己都會覺得不去拿奧斯卡小金人都對自己不起,可他看她的眼神卻逐漸變得冷漠,好似在看他心裏那個曾喚無雙的女子,又好似並非在看她。
他時常在睡夢中大叫大喊驚醒,就像是遇到了洪水猛獸的追趕。
“那裏……貼滿了一個女人的照片,我一沾到,就會遭受電擊或嚴刑拷打……”沈孤凡描述他的夢境時,滿眼恐怖。
“那裏是哪裏?”麗茲平靜異常。
“好像是一間禁閉室,也好像是一間地下室,我不知道,我的頭時常會痛——”沈孤凡把手指插進汗濕的發絲裏,總是逃避著她的眼睛。
可那雙異域風情的眸子裏還是看出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厭惡與恐懼。
她偷偷撥打了一個電話,“是否餘毒未清?”
電話那頭的人一再核實,HRX5病毒早在半年前就解了。
麗茲關了手機,聽著那浴室傳來的灑水聲,是久久的沉默。
某天清晨,沈孤凡與白無雙的私人寓所內,一縷溫柔的陽光清幽地照耀進來,結白的鏤空桌布上擱著一封信,信紙攤開來,陽光躍過紙上,隻看得到幾個字,字跡娟秀揮灑:
“我不是無雙,真正的無雙在某處孤獨地愛著你。”
十年前……
年少輕狂的沈孤凡作為一名商界新秀愛上了異國求學有一半東方血統的勇敢漂亮MM——肖貝兒。兩人愛得如膠似漆,可直到肖貝兒的父親親自把肖貝兒帶回中東邊境某國,沈孤凡才知道,肖貝兒的父親是某國軍方涉黑的頭目,控製了那個地區90%以上的軍隊力量,人稱肖將軍的他,就好比“教父”。
而肖貝兒的婚姻,在軍隊與黑道交易中當然是被寄予厚望。當沈孤凡知道了一切,趕去找肖貝兒時,卻遭到了肖將軍的百般刁難,最後肖將軍提出,給沈孤凡半年的時間,如果沈孤凡在他的特殊試驗後還能一如既往愛著肖貝兒,那麼他就讚成他們的愛情。
年少輕狂的沈孤凡天真的認為沒有什麼能消弭他對肖貝兒的愛情,所以就答應順從這個計劃。可不想卻落入了肖將軍的圈套,肖將軍對沈孤凡執行了非人道的“反轉好惡科學實驗”,即“厭惡療法”。通過物理和化學不斷搭配地心理學特殊療法刺激,包括電擊療法和毆打,在短短半年內,讓沈孤凡對肖貝兒所有一切的東西都產生了生理上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