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碗仿佛像是盆,而裏麵的餅幹也是大塊大塊的。連個餐具都沒有,嚴華覺得自己此刻的待遇好像一隻牲畜。
嚴華很害怕身後的巨人稍有不滿就過來把她錘爛。當一個想象力豐富的人遇到極度恐懼的事情時,她隻會不由自主地讓事情變得更糟。
於是她顫抖著伸手過去,拿起一塊餅幹。一整塊餅幹足有她一個手掌的大小,還很厚。
這餅幹會不會有毒?
但是她再一想,如果抓她的人真的想她死的話,她現在應該已經不會還有知覺了。
她咬了一口,感覺門牙都快碎了。嚴華咀嚼著一小口餅幹,又甜又辣又腥,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怪味兒。
她吃著就猛犯一陣惡心。
嚴華捂住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嘔吐的聲音。
她勉強咀嚼完這一口餅幹,轉身,要回牢房了。
突然,牢房邊上、陰影裏的巨人道:“吃完。”
嚴華愣住了。她轉回去,看著碗裏,還剩了能有大約完整的、二十塊那樣的餅幹。
嚴華一想起剛才嘴裏的味道就忍不住幹嘔。
巨人聽到她捂著嘴幹嘔,緩緩踏著大靴子走到微弱的亮光裏。他板著一張可怖的麵孔,再重複道:“把它吃完。”
嚴華抬頭。她遠遠地就看見了巨人身上的槍。即使他沒有武器,就衝他這個頭,嚴華也根本不是對手。
嚴華用英語道:“我不想吃了。”
巨人又緩緩上前了兩步。他舉正機關槍,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嚴華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她就聽見一聲猛烈的槍響,穿過她的身旁,刺穿著她的耳膜。
嚴華身旁的餅幹碗已經蕩然無存,瓷片碎的到處都是,餅幹也零落到了桌上、地上。
巨人道:“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嚴華不敢相信剛才子彈離她會有那麼近。
她驚嚇在原地,不敢動彈。直到巨人耐心很差地再次出聲“提醒”,嚴華才慢慢挪了回牢籠。
巨人又把門鎖上,然後離開了,或者說是站到了嚴華看不見的陰影裏去。
嚴華縮起身子,害怕極了。
有一個麵目嚇人的持槍大漢能打開自己牢房的鎖,她不敢閉眼。
周圍一切都**靜了。
嚴華發覺這裏並不是很冷。體感溫度差不多有二十幾度。現在應該快到十月份了。若是地處地下室,怎麼可能這麼溫暖?
這裏,應該不是京城了。嚴華猜測可能是南方的某地。
牢籠外的微弱燈光沒有暗下來。嚴華抱著腿縮在牢房裏,腦海裏是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場景。
嚴華想起她按照林念的說法、不顧一切跑出來找戴寧。
林子陽都打電話來讓她回家了,可是她沒有聽。
嚴華喃喃道,要是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多好。要是她沒有自作主張,多好。
嚴華呆呆地看著牢籠在微弱的燈光。她還是不能相信,自己現在已經身處可怕的牢籠之中。
嚴華心裏一直在想,林子陽在哪裏?他什麼時候才能來救她?
嚴華再度醒來。
眼前仍然是昏暗的牢房。
她喊了一聲:“我要上廁所。”
很快,巨人又踏著沉重的步伐、揣著機關槍一步一步走來,直到她牢房門前。
嚴華警覺地看著他拿出鑰匙打開了牢房的大門。
她起身,緩緩走出牢房,跟著巨人來到桌子邊緣處,有一堵水泥牆,還有貼牆放置在水泥地上的鐵質排水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