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後悔了,”他對上她的視線,嗓音也變得暗啞了好幾分,“安雅,我如果知道我們兩個之間會變成現在這樣,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的。”
他說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緒。
宋安雅捏著包,沒有說話。
他看了她一眼,彼此沉默了良久,終究還是抬手打開了中控鎖,默不作聲地下了車。
假裝剛才的話題不曾發生過。
星河灣向來堪稱瑪雅市的避暑山莊,這會兒已經是秋天,宋安雅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後麵,都不免縮了縮肩膀。
從地下室進去的時候很明顯能聞到紅酒的味道,而且越往下空氣越稀薄。
旋轉樓梯的設計樣式,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看到了檀木的的門。
男人站在她身前,開鎖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
“希望你看到的時候不要覺得我是個怪物。”
她對上他的眸,沒有回話。
檀木門打開的時候,撲麵而來一股森冷的氣息,甚至還能聞到波爾多的味道。
這是一間酒窖,四周的酒架上擺放著年份不同品牌各異的紅酒,昏暗的燈光下,最中間的長方桌方麵擺放著一株曇花。
這樣的溫度下,竟然可以養花。
孟安陽比她先走了幾步,在走到最裏麵拐角玄關的地方,將手落在了一個被方布遮住的地櫃上。
她跟了上去,“這是什麼?”
男人看了她一眼,緩緩扯開了那塊布。
卻也就是那一瞬間,宋安雅整個人直接就僵住。
那是一副冰棺,邊緣是用歐式繁瑣的花紋雕刻而成的檀木,最上麵罩著一層透明的玻璃。
而冰棺裏麵,躺著一個女人。
熟悉的眉眼和五官,雙眸緊閉,唇色蒼白,身上穿著白色的是一件白色的抹胸婚紗,雙手交叉放在腹部,安靜到詭異。
宋安雅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這樣的自己。
她僵硬地站在冰棺前,抬手想要去觸摸,可是隔著玻璃感受到的隻是冰冷的溫度,卻又趕忙縮了回來。
孟安陽站在她身後,直接從身後攬住了她的腰肢。
“我一直保存地很完好,隻要你回來,你還是你,不會有任何改變。”
宋安雅放在身側的手不可避免地攥緊,好半晌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孟安陽,你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呢?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經死了。”
男人篤定地扣住了她的肩膀轉身,“可是我知道你還活著。”
“是,當初跟宋安容結婚的決定是我做的,我也不想為此解釋什麼,”他對上她的眸,語氣認真,神情專注,“但是我跟她隻有一個法律上的關係,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她肩膀被抓地有些痛,“你放開我。”
孟安陽收了收力道,卻還是看著她,“你不相信?”
她蹙了蹙眉,“郝月懷孕了。”
“你要負責。”
“我們回不去了,”她閉了閉眼,盡量讓自己的嗓音變得清晰,“到此為止吧,反正我也不想後半生用著宋家後代的身份活著,現在這樣挺好的。”
反正她在宋家感受到的溫暖,屈指可數。
孟安陽執拗地彎腰湊近了她幾分,“可你不能是傅安雅。”
她不予置否,“我已經是了。”
他驀然就愣住,好半晌才鬆開了鉗製著她肩膀的手,靠在了旁邊的冰棺上,“聽說過傅安年嗎?”
她不解,“什麼意思?”
孟安陽視線在冰棺裏停留了片刻,然後將視線落在了麵前的女人身上,“傅安雅是他的人,當初接近裴少安的初忠是為了拿到一幅畫。”
“什麼畫?”
“你母親的畫,”他盯著她,嗓音都很明顯帶著緊繃,“那上麵有關於你複生的秘密。”
宋安雅自然是不會了解他說的這些。
她搖了搖頭,“我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