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渺看著那兩個女孩消失在視線裏,身體卻在不斷墜落。
純黑的眼眸裏映照出著天邊的那輪小小的銀月,發絲飛揚飄散間,緩緩垂下羽睫,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抬手間,金色的能量在指尖流溢旋轉,染亮了她精致的眉眼,化作細碎的流雲圍繞在了身邊。
……
譚小玲站在馬路的邊緣,神色有些痛苦,“你們到底還想怎麼樣。”
“你說!錢姐她們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領頭的女生恨恨的看著那張漂亮的臉蛋,目光凶狠,“你個心狠手辣的賤人!”
“你們這是在無理取鬧!”譚小玲從來不知道,原來還有人能夠這樣沒話找話。
“裝傻是吧?”旁邊的女生惡意笑了一下,臉上的痘痘看起來紅了不少,“那你就去死吧!”
她衝過來猛地推開譚小玲,被後者眼疾手快擋開,轉身按在了旁邊的燈柱上,結果,不知道是誰的手,對著譚小玲的後背狠狠一掌。
“啊!”川流不息的馬路,隨時隨地可能奪去人們那脆弱的生命。
譚小玲看著右方迎麵而來的汽車,以及那刺耳的鳴笛聲,突然覺得一切是那樣可笑。
她是生來得罪了神明麼?
“小玲。”
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了回去,眼前的汽車幾乎是擦麵而過。
“砰”的一聲過後,接二連三的刹車聲,尖叫聲,以及漸漸被人圍起來的馬路中央。
跌坐在路邊的譚小玲,心頭突然一跳。
她好像聽到阿月的聲音了。
那些女生似乎看情況不對,轉身就跑到巷子裏去了,也不知道拐到了哪裏。
“作孽……這馬路是能亂闖的嗎?”
不會的。
“這是個學生吧?穿著枝北中學的校服。”
不是的……
“這麼好看的小姑娘,可惜了。”
不可能!!!
譚小玲被剛剛嚇得腿軟,但是依舊連滾帶爬的起身,蹭髒了那幹淨的衣服。
精致美麗的女孩安靜的躺在血泊中,那張臉上卻再也沒有譚小玲熟悉的笑容。
心頭仿佛被剁開,傷口涓涓流血。
譚小玲突然就聽不到聲音了,隻是愣愣的看著那個死去的人兒,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看著冰箱裏買來的雞翅和可樂,譚小玲沉默的,眼睛中的光芒漸漸熄滅,空洞無光。
那是一場夢嗎?明天醒過來,是不是又能看到阿月了?
會陪著她上學放學,陪著她寫那些晦澀難懂的作業,會陪著她看遠處的風景,會摸著她的頭說。
“你也會成為一隻蝴蝶。”
破蛹而出的,自由的蝴蝶。
生活似乎依舊是那樣,隻是譚小玲不再上學,不再釣魚,不再出門去尋找那些讓她心動的景色。
仿佛與那女孩相遇後的時光,才是一場美麗斑斕的夢境。
而現在,夢醒了。
酒吧已經開業,常常有學生到那裏去喝酒尋歡,幹出一些讓譚小玲不齒的惡心勾當。
溫暖美麗的靈魂悄然消逝,而肮髒醜陋的人依舊活的肆意妄為。
“阿月,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珍貴的人。”
在那一個昏暗的月夜,女孩化作黑暗的使者,將鮮血作為祭品,為生命寫下詛咒,將死亡編織成舞曲。
……
詩渺用力量將那黑色漩渦擊潰的一瞬間,正好麵對了商笙衝向她的方向。
陰暗的氣息被打碎,幾乎已經麵對麵的兩個人一上一下,都是略微訝異的睜大了眼睛。
在空中被半路截胡,是詩渺沒有預料到的。
商笙優先反應過來,立即緩衝了自己的力量,順勢將女孩拉入懷裏,平平穩穩落在了地麵上。
他確定安全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小姑娘蹭個不停,幾乎整個人半張臉都埋進了小姑娘的馬尾辮裏,以此平複過快的心跳。
商笙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小姑娘這麼依戀——有一種刻進骨子裏的親昵和渴求。
男人精致的漂亮的眼睛裏,暗金色的流光隨著緩和下來的心跳漸漸消失,恢複成了純墨的色澤。
後來跟過來的韓黎則是在一邊看熱鬧。
詩渺被人抱在懷裏也不掙紮,而是配合的摸了摸商笙的頭發以示安慰,不動聲色回眸瞥了一眼高樓上的人兒,淡漠而不屑。
這一切,被樓頂的田久薇看在眼裏,“……怎麼會,是傳承者?”她沒看到,身後的那個偷偷觀察著的女孩漸漸攥緊拳頭。
詩渺可沒心思和這種小角色耗著,她急著要去見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