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們得打開腦顱,這個過程可能有點殘忍,但為了科學也是沒有辦法。這一步一定要注意固定,因為麻醉劑對意識的影響太大,所以這個過程也是沒有麻醉劑的,承受巨大疼痛的猴子們的掙紮對於沒有做過這個實驗的人是無法想象的,但也正是這種痛苦,使得它們在那一時刻的意識無比強烈,為我們的研究提供了非常不錯的材料……”
唐潮麗子仍在講述著,但劉小森以及場中其餘大多數聽眾卻已全身發冷,腦中嗡嗡作響,隻看得見她的嘴唇開開合合,雙手變換著各種姿勢,卻聽不見半點內容,確切地說是雖然能聽見她說的每一個字,卻無法將它們拚湊成一句有意義的“話語”。
較之他們,竇半將的反應則顯得冷靜多了,麵帶著微笑不住地點著頭,聽至關鍵處還不忘唰唰地記上幾筆。前排那個曾出言鼓勵過唐潮麗子的男子也是不遑多讓,不僅聽得認真,甚至還在中途舉了兩次手,向唐潮麗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麗子醫生,抱歉打斷一下!”廳內正中突然有一男子站了起來,“一直以來你都是我極為崇敬的一名醫生、科學家,我認為你提出的一些觀點往往能突破我們現有思維的束縛……”
“謝謝!”唐潮麗子禮貌性回應。
“但是,這個實驗的方式是不是太不人道了?”那人緊接著一個轉折,又將氣氛推向了尷尬。
然而唐潮麗子卻是鎮定自若,輕笑著反問:“猴子也適用於人道嗎?”
“可笑!麗子醫生從事的是指引人類未來的偉大事業,別說為此研究幾隻猴子,就算是犧牲一小部分人類,那也是值得的!”劉小森眼前忽地一黑,原來是竇半將突然起身發言擋住了光線。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背影,劉小森竟忽然產生一種遙遠而陌生的奇怪感覺。
“科研的目的是為了造福社會,而不是給社會帶來痛苦!”那人情緒激動,臉紅脖子粗。
“這位朋友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真要照你這麼說,那大家都不要吃葷好了!什麼君子遠庖廚,我最討厭你們這種假惺惺的做派了,一邊心安理得地吃著嘴裏的牛肉羊肉,一邊又說君子應該遠離廚房那種殺生的場所,你們這種人我關東渚最看不起了!”前排那個唐潮麗子的狂熱粉絲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君子遠庖廚有錯嗎?他反應的是一種不忍殺生的心態,現實誠然很殘酷,但隻要我們人人堅守那一分仁心,盡自己所能行善除惡,我們的文明便能一代代地傳承下去!但如果連這分仁心也丟失了,那麼人間就會與修羅場沒有分別,世界也便離崩塌不遠了!”關東渚身旁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女生立馬站起來反駁道。
場內越吵越凶,而身為主講人的唐潮麗子,竟是絲毫不為所動,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台下的一場辯論。
麵對著竇半將與關東渚他們咄咄逼人的氣勢,最先那個提出質疑的男子輕歎一聲,目光在他們身上走了個遍:“如果在座的各位都是抱著這種心態做研究的話,那我隻能說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了。”說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他的離開就像是一個信號,在方才那場辯論中與他持相同看法者也相繼退席,場中人數頓時又少了一大半。
自始至終劉小森一句話也沒說,但其實她內心也是極反感唐潮麗子的實驗方案的,隻不過一直以來她都視唐潮麗子為偶像,不忍心在這種場合公開非議她罷了。
為了一個美好的目的,真的可以不擇手段嗎?此後劉小森的腦子全程一團漿糊,顛來倒去地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甚至都不知道報告具體是什麼時候結的束,隻是突然間發現堅持到最後的寥寥數人都在收拾著東西,也就隨著他們一起迷迷糊糊地離開了報告廳。
臨走之時似乎看見唐潮麗子特意留下了竇半將與關東渚繼續聊天,也許他們還意猶未盡吧,不過此刻的她已經沒有心情管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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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們有話說:
大家好我叫艾薩克·艾爾伯特·默罕默德·X·哈裏森,是一名神經科醫生,畢業於哈佛大學醫學院。
今天唐潮麗子醫生的這場報告我也是非常期待的。
但是糟糕的是,我在會場出了一會小差,窗戶外麵兩隻蜜蜂打架的場景實在是太精彩了,讓我看著看著不由出了神……
嗯,具體來說就是劉小森劉醫生發愣的那段時間。那時候麗子醫生講的才是真正的幹貨,有學術價值的東西。
這些信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但是因為劉醫生的分神書裏沒有寫,所以我想請求作者大大,能不能把這部分內容也分享出來!
(“滾!滾蛋!你特麼是專程找茬來的吧?我要是知道這麼多還在這裏寫小說?早拿諾貝爾獎去了!”場外的作者大大終於忍不住火山爆發,發出了驅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