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卡蓮娜吧。”餘玉成說。
這並不是餘玉成和她的開始,但是餘玉成記憶中最美的畫麵。
月圓之夜,綠水湖畔,少年與少女相隔僅三寸泥土,翠綠如茵的波浪長發近在咫尺,魚尾掀起的層層浪花是此刻唯一的聲音。
好吧,餘玉成承認,有點戀愛的感覺了。
以上是餘玉成記憶中的畫麵,而現在,則是真實。
夜晚的水麵泛起波紋,波紋的中心冒出許多泡泡。
那個家夥又在上來的時候忍不住說話了。餘玉成心中有些想笑。
“這句話對你來說有什麼不一樣的意義嗎?”聲音落下的下一瞬間,出水精靈搖著尾巴躍出水麵。
臭傻逼。
餘玉成擦幹臉上的池水,上麵的魚腥味叫餘玉成有些受不了。
如果不是這個家夥,餘玉成是不會再來這個髒湖半次。
“渾身魚腥味髒兮兮的傻魚哪裏懂得浪漫。”餘玉成撇了撇嘴。
“顧遠你有資格說餘玉成嗎?大晚上的嘴巴裏全是垃圾食品的味道,你肯定又去什麼三無快餐店了。”湖中的人魚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魚尾遊到岸邊,空氣中傳來清泠泠的聲音,像是鈴鐺如水搖動。
隨窈窕身形舞動藏於水中的翠綠長發像是海藻,少女習慣性地從水中揚起頭,長發也隨她的動作漫天披落。
有夠自戀的。餘玉成心道。
但她的確有自戀的資本,高中少女似的年紀,青澀與成熟的界限把握得恰到好處,凹凸有致的上半身材與姣好容顏,讓人不自覺地將視線放在她身上。
東方人的麵孔,生的卻像是西方塞壬,盡管她幾次都說自己應該是鮫人。
卡蓮娜抱著魚尾巴靠在岸邊,省的濺起水花將餘玉成的衣服打濕,餘玉成警告了她很多次她才懂得體諒餘玉成,但還是改不了出水一躍的習慣。
她是美人魚,生活在這綠水湖中的精靈,某天夜晚來這裏尋找情場失意的失蹤好友,餘玉成意外遇見了她。
當時餘玉成們倆都被嚇了個半死,因為她躺在水麵上一動不動,夜色朦朧讓餘玉成看不清具體,不知道是水猴子還是死屍,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想到會是一位年輕的人魚少女。
事後她和餘玉成說之所以那樣是天太黑了,不敢回家,又害怕周圍的環境,就一動不動的裝死。
她說自己這招用了幾次,每次都是平安夜,狼人空刀。
確實,除了餘玉成這個以為是好友自殺的傻蛋會湊上前,沒有哪對情侶會大晚上見到她這樣不害怕。
“喂,你怎麼不說話啊?”卡蓮娜仰起頭看向側邊的餘玉成,微微蹙眉。
櫻唇黛眉,天生麗質,一顰一笑都如畫中仙女讓人挪不開眼,好在餘玉成對她已經足夠了解,尤其是第一印象,讓餘玉成免疫了這份絕美。
“喊餘玉成來的是你,大晚上的脖子掛著的海螺突然震起來,餘玉成得跑到網吧的廁所裏才能和你說話,幸虧打的是大亂鬥,不然餘玉成就罵了。”餘玉成靜靜回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岸邊。
也許她就這樣把餘玉成拽下去也挺好的,這樣餘玉成就有幾分概率成為水猴子,也有機會和她做落水鴛鴦。
為什麼會喜歡她啊?餘玉成實在不明白。
隻是因為她很漂亮而餘玉成是個老色批嗎?
即便這樣餘玉成也不至於舍棄通宵打遊戲看比賽的時間,大老遠跑到這個臭湖來啊。
餘玉成脖子上掛著的海螺是她給餘玉成的信物,算是友情的象征,但她要求餘玉成必須隨時隨刻掛在脖子上,方便她喊餘玉成。
這很傻,雖然說一開始接受禮物的時候很開心,但被同學笑話幾天以後,餘玉成終於醒悟過來,鏡子裏的少年看上去的確是個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