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滴滴。
滴滴……
【聽說晚間雲城有暴雨。】
【要不你把今晚的兼職推了吧。】
【下著暴雨晚上你可能回不來了。】
虞薑單手將發尾的水分拭幹,另一隻手戳開同學白茶的消息,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下兩個字。
【沒事。】
她拉開門邊矮櫃的抽屜,往女式手提包裏塞了幾塊小巧的巧克力。
白皙的指尖略微停頓了一下,好像覺得有點多似的,又捏了一塊放回抽屜。
然後拉開門——
對上一張青白的年輕女性麵孔。
這張青白的麵孔被迫冷笑著轉了180°
露出對門張大爺和藹的眉眼。
張大爺的鑰匙還在對門的鎖眼中插著,他笑眯眯地背起手:“小虞啊,要上班去?”
虞薑捏著傘柄的手略微緊了緊,平靜地關上了家門。
“嗯。”
“聽說今晚的暴雨是近十年來最大的呢,要不你推了,明天再去?”
“沒事。”
“誒,你這孩子,真勤快。”張大爺彈了彈插在鎖眼之中的鑰匙,“大爺這門鎖又擰不開了,小虞幫大爺擰一下吧。”
虞薑將雨傘換到左手,快步走過去用兩根手掐住了那把小巧的鑰匙。
啪嗒一聲。
門開了。
虞薑看見斜對著門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沒有五官的女人。
張大爺接過鑰匙:“哎呀,人老啦,勁兒不夠,鎖都擰不開啦。”
他背上的那個東西換成了趴著的姿勢。
陰測測地盯著虞薑,流下來的口水砸在張大爺耳垂上。
虞薑看見張大爺搓了搓耳垂。
“嘶,怎麼這時節也有蚊子。”
虞薑移開視線:“大爺,鎖該換了,鎖芯已經老化了。”
張大爺一連聲地應下,又細心地叮囑:“小虞啊,路上注意安全啊,”
虞薑順著老舊的樓梯走下兩層樓,還能聽見張大爺在嘟囔。
“這要是下了暴雨,晚上還能回來嗎?”
許是晚間將有暴雨的緣故,此刻的雲城已經卷起了呼呼的寒風。
黑沉的陰雲壓得很低,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水汽分子。
街上見不著行人,連路上的車輛都少得離奇。
是因為十年罕見的暴雨預警,大家都躲在家裏了吧。
虞薑緊了緊裹著的大衣,麵無表情地穿過一旁被風吹得麵目都變了形的半透明人型生物。
歎了口氣——看來是病情又加重了啊。
虞薑計算著自己的存款,計劃周末再去林醫生那裏做個鑒定。
看看她的精神病到哪種程度了。
沒錯,虞薑是一位精神病人。
病的還挺重。
都已經產生幻覺了。
一開始,虞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傳說中的陰陽眼。
但科學告訴她,不是。
她就是有病。
天空中已經飄起了細密的雨絲,陰雲黑沉得恐怖。
這種天氣,應該不會有人去便利店購物的。
但虞薑還是加快了腳步。
她不想缺勤。
因為她缺錢。
非常缺錢。
畢竟看一次心理醫生還是挺貴的。
所以即便大學還沒畢業,虞薑就接了三份兼職。
兩份是給小朋友做家教,一份是在便利店兼職收銀員,工作時間是晚上9:00~1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