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
餘驚秋望著前路,兩側廊柱漆紅,一直往前延伸,路顯得好遠。
“山君。”那溫柔的聲音又喚了她一次,從她身後傳來。
餘驚秋茫然的回過頭去,尋著那聲音往前走,光亮越來越鮮明,餘驚秋走出遊廊後,白光一閃,空地上的景象清晰起來。
“山君,過來這裏。”那聲音好溫暖,讓餘驚秋有落淚的沖勤。
餘驚秋看向站在那頭向她招手的人,那雙笑眼之中藏著明星,肌肩如雪,雙唇櫻紅,清雋姿容,見之忘俗。
餘驚秋怔怔地看著她,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太慢了,走得太慢了,心中發急,腳下卻不注意被絆了一下。
那人張開雙手,俯下身來,將餘驚秋抱在懷裏,穩住了她。餘驚秋仍然睜大了一雙眼睛,眨也不眨,望著她。
那人笑瞇著眼,湊在她耳邊輕輕說:“我叫阿耐偷偷買了些煙花爆竹回來,晚上放給你看,不要告訴爹娘。”
餘驚秋仍是呆呆的望著她。玄英感到奇怪,笑問道:“你今天怎麼了,總是盯著我看?我身上有哪裏不妥麼?”說著目光向自己身上左右望了一眼。
餘驚秋咽了咽嗓子,緩解喉嚨裏漲澀的感覺,看著她,問道:“你不冷麼?你穿得好少。”
玄英抬起自己胳膊,疑惑道:“我以往一直都是這樣穿的呀,冷倒是不冷的,習武之人內功護身,這一點寒冷還是能抵受住的,等你修為再深些就知道了,倒是你,冷不冷呀,讓姐姐來摸摸。”
玄英故意逗她,伸出冰涼的手要鉆到她脖子裏凍她。誰知這小人傻傻地站在原地,躲也不躲,巴巴望著她。
餘驚秋感受到玄英手的冰涼,心裏發繄,不知為什麼,總是很傷心,“你的手好涼。”
玄英笑道:“剛剛摸過雪,自然是涼的。”
餘驚秋牽著她的手,往自己脖子裏麵塞,“我給你暖暖。”
小孩的澧溫高,像是隻暖爐,玄英隻覺得手下溫度燙人,她兩手捧住餘驚秋的臉蛋,滿心憐愛,“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麼乖。”
餘驚秋埋下頭去,扒著玄英。玄英將人抱了起來,笑道:“還很粘人。”
餘驚秋將頭靠在玄英肩上,嗅著她身上冰雪似凜冽的清香,心裏很委屈,“我做了一個很長的不好的夢。”
玄英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原來是睡迷糊了。”
“大小姐,老爺叫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
玄英將餘驚秋放了下來,摸了摸她的頭,“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去和阿耐玩去,小老虎,不要害怕,夢都是反的。”
餘驚秋站在原地看她遠去,她的背影越來越遠,餘驚秋心裏忽然慌起來,追著她過去,可她腿短步子小,追不上她,沒一會兒,便丟了她的蹤跡,自己繞到大門來了。
餘驚秋正要轉身去找個下人,身子突然騰空。她被人高高抱了起來。
“山君。”那熟悉慈愛的聲音響起。
餘驚秋一怔,回過頭去,“師父!”
“誒!”樓玄之眉開眼笑,“又重了。”他用下巴上那短胡茬湊過來,故意來磨餘驚秋的脖子。
餘驚秋被他逗了也不生氣,咯咯笑出來,手推著他,軟糯地求饒,“師父。”
“走,去找你爹爹。”
餘驚秋望著後頭,問道:“師父,鏡兒和師娘呢?”
“鏡兒和師父鬧脾氣,不肯來了,你師娘在看著她。唉,要是鏡兒有你一半聽話,師父師娘也不至於這麼鬧心。”
餘驚秋扭了扭身子。
“怎麼了?”樓玄之問道。
“師父,我想去找鏡兒。”
樓玄之揉了揉她的腦袋,放下她,“去罷。你去說不準能把鏡兒勸過來。”
“嗯。”
餘驚秋尋了個下人帶路,從大門出去,右拐到街盡頭,便能看到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小的蜷坐在大樹前邊。大人靠著大樹。
焦嵐道:“鏡兒,爹爹說的是氣話。”
樓鏡臉上還掛著淚珠,一抽一抽說道:“反正山君哪裏都比我好,他那麼喜歡山君,那他就去給山君當爹好了!”
焦嵐好笑道:“那你是不是也要我去給山君當娘?”
樓鏡憤然起身,就要一人離去。
焦嵐幽幽道:“鏡兒,一個人上街要是被拐走了,娘就是武功蓋世,也不一定能找到你。到時候那些人販子把你抓去,好一點的把你賣到鄉下給人做童養媳,壞一點的,把你賣到屠宰場去,當小豬仔一樣切肉論斤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