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天賜仰頭望著柳玉竹和小白芷,澄澈的雙眼亮晶晶地,宛如一汪湖水,他嘴裏呢喃幾句,悄然記下柳玉竹隨口唱出的搖籃曲。

哄著小白芷入睡之後,柳玉竹重新把目光投向場中,就見施韻舟手持寶劍,舞得眼花繚亂,大有一往無前之勢。他劍鋒掃過之處,女鬼堅韌的頭發紛紛被斬斷,在空中飛揚著。

反觀南宮冉,木條被毀,隻剩下赤手空拳,雖說也打得虎虎生風,卻隻能看看抵擋住女鬼三束頭發的進攻而已。若非施韻舟牽製女鬼大部分頭發,或許早已被女鬼刺殺當場。

而早先被女鬼綁縛的劉安,卻仿佛憑空消失,不見了蹤影。

柳玉竹蹙起眉頭,在場中四處搜尋著,忽地眼神一凝,尋見躲在殘留的馬車車板下瑟瑟發抖的劉安。

當柳玉竹的目光看過去時,劉安若有所覺,也抬頭望來,兩人對視一眼,劉安嚇得渾身一抖,轉身就逃。

“劉安,你這個混蛋,他們為了救你與女鬼拚殺,你卻想著逃跑!”柳玉竹瞧見這一幕,被氣得心肝兒顫顫地。

劉安卻是不管不顧,頭也不回地逃走,口中大喊道:“這可是百年女怨鬼,誰特麼找死敢去招惹啊!”

柳玉竹一聽這話,心頭一凜,百年女怨鬼,這名字聽起來就很是駭人,其實力恐怕非同小可。

忽又想到,劉安身份神秘,身懷係統,對白衣女鬼了解頗深,或許有解決的辦法。

正當柳玉竹沉思時,場中戰局突變,白衣女鬼的頭發被施韻舟斬斷大半,此刻已是顯得狼狽不堪,就要被剃成尼姑時,白衣女鬼身上的白衣卻是變生肘腋。

隻見女鬼披在身上的白衣,在這一刻,像是忽然變長,分裂成無數條白色飄帶,向四麵八方纏去。

施韻舟舉劍劈去,白色飄帶應聲而斷,但卻發現白衣飄帶似是無窮無盡,斬之不絕,飄飄舞動,籠罩了施韻舟身周各處,他隻得奮力揮劍,卻是隻能勉力支撐。

另一邊的南宮冉就更慘了,變故發生的瞬間,白衣飄帶潛藏在發絲之中,倏然而來,在南宮冉猝不及防之下,一把將其纏住,飛快繞了數十圈,把他包成一個大粽子。

“呃……救……救命!”最後時刻,南宮冉掙紮著喊出這句話。

柳玉竹見到這一幕,刹那間臉色蒼白,眼見施韻舟險象環生,急中生智,大喊道:“女鬼,你要找的人跑了,再不追,就逃走了!”

白衣女鬼似乎能聽懂柳玉竹說的話,忽然轉頭看向跑出一段距離的劉安,飛舞的白衣飄帶分出三條,纏向劉安。

“該死的!我到底與你有什麼仇什麼怨啊,要這樣坑害我!”劉安見屁股後麵追上來的飄帶,差點嚇得魂都沒了,兩腿撒開,亡命奔逃。

但兩條腿的速度,終究比不上飄帶破空的速度,隻片刻間,劉安便又被飄帶包成粽子,拖了回來。

有了劉安的稍稍拖延,施韻舟壓力大減,顧不得有沒有用,取出柳玉竹給他的毒粉包,砸向女鬼,口中喝道:“女鬼受死!”

女鬼反應很快,飄帶一甩,便將毒粉包抽成齏粉,不過其中的毒粉卻也因此飄散開來。

接著就見到凡是沾染到毒粉的飄帶就像是冰雪遇到烈日似的,飛快枯萎消融。

女鬼像是被沸水燙著一般,慌忙把所有飄帶收回去,重新化為白衣裹在身上。

施韻舟壓力頓消,正待反擊,卻見白衣女鬼的長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眨眼間恢複如初。

見此情形,施韻舟持劍忌憚地不敢上前,退後幾步,護住剛剛脫險的南宮冉,與女鬼對峙著。

柳玉竹心有餘悸地喘息兩口氣,緊緊拉著柳天賜的手也鬆開了。

轉眼瞥見劉安脫離女鬼的束縛,卻又要逃走,柳玉竹柳眉倒豎,喝止道:“你奶奶的劉安,這事是你惹出來的,還想拍拍屁股走人,你在癡心妄想!”

此話一出,無論是女鬼,還是施韻舟和南宮冉,俱是把目光盯在劉安身上。

感受著周身如針紮一般的目光,劉安艱難咽下一口唾沫,欲哭無淚,“我的姑奶奶啊,這哪裏是我惹出來的?它是你們去酆都完成任務一招惹上的,不知怎麼就纏上我了呀!”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忽而想到劉安此前說過任務一是抓到真正的鬼,此刻站在他們麵前的不正是真正的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