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客棧明眼人打眼一看就知道有問題,估計會是個陷阱,可是慕容月既然這麼說,就代表他是想住下來的,柳玉竹一時半會兒也摸不準他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決定相信慕容月的判斷,如果他覺得沒問題,那就應該問題不大吧,至少在他們能解決的範圍內。

等店小二帶著他們一行人上樓時,柳玉竹就感覺越往上走,那股子腐臭味就愈發濃烈了。就算這樓裏放了不少香薰,還是遮掩不住那股子氣味。

可是客棧裏的這些人卻好像聞不到似的,在這惡臭的環境完全麵不改色,而且仔細一看所有人的表情也都僵硬的很,眼睛黑漆漆的,瞳孔擴散的老大,就好像隻放在黑夜裏的貓。

等店小二把他們送到客房後,柳玉竹趕忙關上門對他們道:“你們就不害怕嗎?剛才上樓的時候我看那小二兒的腿,可是連彎都不會打!簡直跟死人一模一樣。”

慕容月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是簡直跟,是就是,你要是湊上去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些人臉色還塗著一層白粉,在我們行內也叫裹屍粉,給腐爛很久的死人化妝,用來遮蓋屍斑的。”

“什麼!”

這回不隻是柳玉竹,連施韻舟也把眼睛瞪的老大,忙走過去問慕容月:“可是那些人剛才還開口說話了,還能自由活動,死人怎麼可能會說話會動?”

慕容月風輕雲淡的點點頭:“當然能啊。湘西趕屍,聽說過沒?要死人動起來和說話並不難,難的是怎麼要他們乖乖聽話。”

本來這詭異的客棧,再配合著這腐臭的氣味就夠讓人毛骨悚然的了,現在再加上慕容月這番聳人聽聞的話,更讓對麵的三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顫。

柳玉竹更加不解了,“真的假的?那現在這家客棧除了咱們幾個就全都是死人了!師父,你剛才明知道有問題為什麼還要住進來啊?”

慕容月笑而不語,轉身走到窗戶前,一把推開樓上的窗子,此時外麵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裹挾著潮氣的冷風迎麵吹來,讓所有人的倦意都消減了不少。

“好好清醒清醒吧,馬上就有一場惡戰要打了。”

到了深夜,慕容月照常躺在床上開始休息,而南宮冉跟施韻舟兩人都沒誰,一個坐在門口,一個坐在窗口,一起守夜。

柳玉竹本來也是想睡一會兒養精蓄銳的,可是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那腿不會打彎的店小二,頓時什麼睡覺的心情都沒有了。#@$&

最後輾轉反側了半天還差點把睡著的小白芷弄醒,柳玉竹索性也不睡了,一骨碌爬起來跟施韻舟他們一起守夜。

正在看著門板怔怔出神的施韻舟聽到腳步聲,摸著腰間的長刀一下轉過頭來,卻見柳玉竹正站在自己身後。緊張的心情也隨之鬆了口氣。

“你這麼晚了幹嘛不睡啊?要去茅廁?”

柳玉竹搖了搖頭,也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施韻舟的身邊,“我睡不著啊,住在一個滿是屍體的客棧裏,心多大才睡得著啊。”

施韻舟一聽她這話就不由得笑出聲來,看著床上的慕容月一眼道:“那不就有個心大的嗎。”%&(&

兩人同時會意的抿起嘴相視一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施韻舟拍了拍柳玉竹的肩膀,“行了,這都快到子時了,我跟南宮兄都吃了你師父配置的丹藥,就算十天不睡覺也能清醒的很,可是你不行啊,你這身子上的傷還沒養好,這幾天又舟車勞頓的,萬一回頭再落下什麼病根可怎麼辦!”

說著就要強製性的把柳玉竹抱到床上去睡覺。可就在兩人推搡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極為詭異的腳步聲,柳玉竹跟南宮冉對視一眼,兩人都停下動作摒住了呼吸。

“什麼情況?”

柳玉竹趕緊走到門板前,放輕腳步仔細傾聽著,就感覺那腳步好像一直都沒走遠,就在這間客房的門前來來回回的路過。

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的柳玉竹剛想去叫床上的慕容月,結果轉頭的瞬間,她一下就嚇呆住了。

隻見南宮冉身後的窗子外麵,漸漸浮現出一張巨大的人臉,壓在單薄的窗戶紙上,漸漸顯現出一張凸起的人臉輪廓。

南宮冉跟柳玉竹他們也說了一會話,所以臉還朝著她這邊,他也注意到柳玉竹看著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趕忙轉過身,在看到那張巨大人臉的立刻抽出腰間的折扇朝後退了幾步,跟柳玉竹他們站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