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一邊處理身上的傷口一邊說著風涼話,完全忘了如今這局麵都是因為她剛才搶奪下了穆雲峰手裏的毒酒杯。
不過這能怪她麼,她可從來沒說過要幫南宮冉殺人的,是他自己一直自以為是,就算落得如今的局麵也怪不得她。
南宮冉正在撿地上掉落的樹枝準備生火,聽到柳玉竹的話也回了她一句。
“那柳姑娘可別忘了,你的女兒還在我家中。我家裏人若是遭殃了,恐怕會殃及池魚吧。”
柳玉竹瞬間就火了,蹲下去一把抓住了南宮冉的衣領:“是你逼得我!”
“是我的逼得你。可現在我們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就算我現在放了你,你以為自己還能逃得了梵天城嗎?我之前就說過,隻要是穆雲峰想要的東西,這城裏沒一個人敢說不,剛才他可是指名要活捉你,相信柳姑娘這麼聰明,接下來該怎麼做不需要我再說了吧。”
南宮冉的話就是一桶水從頭到腳的將柳玉竹澆了個透心涼。她終於明白了,原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今晚是不可能協助她殺掉穆雲峰的,今天帶自己去的真正目的,是逼迫她不得不跟南宮冉站在統一戰線,因為從現在開始,他們的利害關係已經一致了。
要想安然無恙的從梵天城離開,就要擺脫穆雲峰的掌控,而擺脫他的最好辦法,就是殺了對方。
為了自己的小命,今晚就要在這深山老林裏住一晚了。柳玉竹烤了一會兒火就上了馬車,還好剛才在城樓裏,她吃了不少的瓜果點心,不然今晚非得餓到肚子打鼓不可。
她迷迷糊糊的躺了一會,醒來的時候看外麵的天還是黑的,估計是她乍一下換了地方,有些睡不習慣吧。她掀開簾子,就看南宮冉還坐在火堆邊上一動不動。
若不是他坐的姿勢比較隨意,還以為他在打坐呢。
柳玉竹出聲喚他,讓他把篝火熄了,也來馬車上坐吧。這馬上快要鄰近冬天了,昨晚又下了一場雨,氣溫比之前低了不少,要是這麼在外麵坐一晚肯定要把人凍壞了。
可是南宮冉卻好像聽不見他的話似的,依舊坐在那紋絲不動。柳玉竹趕緊有點不對勁了,這家夥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柳玉竹拿著事先藏在身上的匕首跳下了馬車,走到篝火邊上,推了南宮冉一把,結果她就是輕輕一推,南宮冉卻撲通一聲倒了下去,把柳玉竹嚇得大叫一聲,差點坐在地上。
她冷靜下來湊過去仔細一看,發現這根本就不是南宮冉,隻是他將自己的外袍套在了樹枝做的假人身上,從後麵看還真的跟真人挺像的。
南宮冉不在這,那他去哪了。
柳玉竹可不覺得這深山老林有什麼好看的,而且現在又是黑天,他們連盞燈籠都沒有,這麼晚到處走萬一碰上個野獸什麼的可是跑都看不見路。畢竟有些野獸在夜間的視力可是比人要好多了。
雖然說南宮冉是在可惡,可若是他被什麼野獸要死,這裏可就剩他一個人了,而且穆雲峰哪裏的事情她也是條件黃河也洗不清了。
柳玉竹看了看手裏的匕首,又蹲在篝火邊,撕扯下自己裙子上的下擺,用樹枝做了一個簡單的火把,照著地上的腳印朝林子深處走了進去。
好在做完下雨後,這裏的土地比較濕潤,所以踩上去會顯現出很清晰的腳印。柳玉竹按著腳印一路找去,在一棵老槐樹下,腳印突然就中斷了。前後左右的環顧半天,也沒找到其他的腳印。
可是南宮冉並不在這,腳印卻在這就消失了,難道他嫌走到太滿,或者地上的泥巴太多,就改成用寢輕功飛的了?
柳玉竹急得直跺腳,這要她怎麼找下去啊。
早知道當初她也跟著施韻舟練一練輕功好了,也不至於被困在這林子束手無策。在老槐樹下等了一會,柳玉竹被凍得有些打哆嗦了,她看了眼快要燃盡的火把,開始原路返回。可是就在她轉身的瞬間,老槐樹上突然掉下來一隻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她的頭上。
鮮紅的血液順著頭頂蜿蜒而下,柳玉竹低頭瞥見掉在腳邊的斷手,整個人都是懵的。再抬手摸了摸手上黏糊糊的東西,柳玉竹眼睛一瞪,低頭就是一頓嘔吐。
晚上那盤圓溜溜的大提子都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