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延險些驚呼出聲,趕忙將智真攙扶起來,低聲道:“智真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晚輩說過的話一言九鼎,晚輩不論其他,隻治病救人。再怎麼說晚輩也是白骨閣閣主白老的親傳弟子,智夫人與此案概無關係,甚至是此案的受害者,即便是看著晚輩師父的麵子及晚輩的薄麵上,想來也是不會牽連智夫人的。”
相較從前,智夫人的麵色已然好了許多,但那次廖禦醫診斷過後,智真推說不想讓智夫人得知此事,就不再讓廖禦醫上門診治,生怕露了餡,胡度見智真並沒有落下要事,廖禦醫又回稟已是油盡燈枯的脈象,便不再理會,應了他的請求撤回了廖禦醫。
既然例行檢查智夫人的脈象一如往常,俞文延隻留下了柳玉竹托他轉達的信便離開了。
智夫人這種病例,柳玉竹倒是在毒老給她的那本《毒經》裏看到過,因為覺得這種解毒的藥材反變成一種毒的病例有些奇特,她還特意留心研讀了,才會對智夫人的病例比較熟知可能出現的病症,一開始察覺到不似普通病症時倒還沒往這種毒的方向去想,後來結合俞文延傳回的消息一看,才知道就是這種毒在作祟。
且俞文延可不是毒老的弟子,能憑借自己的學識找出智夫人的病症所需的那樣藥材,不得不說俞文延確實是醫學界不可多得的才子。
於是柳玉竹單把有關這種毒的病發症狀抄寫了一份送給俞文延,後頭他們偽裝的智夫人的病症才讓知曉此種病症的廖禦醫也被騙了過去。
夜色漸深,在這樣的深夜裏還沒入睡之人還有一個,正是正在夜裏搜尋獵豹蹤跡的施韻舟。
施韻舟所頂替的這個匪賊正是暗影看重的其中一個想提拔之人,因此他白日裏補了補眠,夜裏是要徹夜搜尋獵豹蹤跡的。
根據呂博的人發來的消息,他們仍在獵豹周圍巡邏控製他的藏身之地,因為圈起來的範圍足夠大,獵豹似乎也沒察覺到什麼不對,但連日來都無法逃脫出去,顯然也是急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這獵豹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想來這次他特地挑了一條能找到獵豹的路線,這次就親手將他逮回去就是,這樣暗影還能對他沒那麼警戒,各方麵上也方便他進行下一步行動。
左右他隻能再拖上七天,其他的隻能盼著柳玉竹她們加快動作了。
邊江城上下風雲暗湧,局外人不明就裏,隻知道邊江城不似以往,寧靜得嚇人,雖然小打小鬧不斷,但總覺得陰雲壓境,似是有風暴將要襲來,行事都愈發小心謹慎,生怕天雷看走了眼,劈到自家屋頂去。
翌日午後,趙子易隻讓趙承旭伺候著,陪他進了佛堂,去看又一次被關禁閉在佛堂裏抄書的趙沁茹。
上一次讓罰抄的是女則女戒和佛經,但在身為一個世家小姐之前,她連最基礎的禮節都棄如敝屣,因此這次趙子易讓她抄了《大般若波羅蜜多經》,這本經書的篇幅比上次抄的佛經多得多,因此雖然要抄的次數仍是上次女則、女戒和佛經三冊書的次數總和,但字數上卻是多了許多。
趙沁茹那裏是肯靜心抄書的性子,她上次抄書無非是想著那莫雲璿又不是她的死對頭,她非得去惡心惡心那討厭的莫嘉嘉不成,因此人也遇到了,回來還被祖父罰抄了更多的書,索性就不抄了,反正祖父總得放她出去的。
看著被她掃落一地的筆墨紙硯,和一本被墨汁浸泡著的大般若經,想都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不抄書,一副毫不擔心她會在這裏關很久的樣子。
“你要是坐在那裏麵壁,真能悔過些什麼的話,你就是不抄書我也不會說你什麼。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成什麼體統?”趙子易氣得直頓拐杖,恨鐵不成鋼。
趙沁茹隨手抓了樣東西往趙子易的方向扔去,回過身氣急敗壞道:“您到底是我祖父還是那莫嘉嘉的祖父!她在外頭說我什麼您也不是不知道,她害我在外頭丟了麵子,我在她那邊找回場子有什麼不對的嘛!”
“你居然有臉問?你要找回場子,你可以衝著當事人去,她的家人又何辜?還是害人性命毀人清譽這樣的事!這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該有的作為嘛!”趙子易氣得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