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也不再接這個話題,因為遠遠地已經看見了小梅園的月洞門,後頭千樹萬樹的梅花在一片雪白中星星點點,幾個小姑娘拎起裙擺加快了腳步,後頭的小丫鬟更是趕忙拎起他們的披風追上去,生怕她們被絆著摔個大馬趴。
寧家嫡幺女喚了丫鬟去夠那梅枝,隻道是要折幾支回去做個盆景孝敬母親,她喜好花藝,母親冬日身子不好不便賞梅,隻當是孝敬她老人家了。%&(&
莫嘉嘉見狀也有樣學樣,不過她不去讓人折梅枝來,而是讓人夠著了梅枝後去接梅枝上的雪塊,將雪塊扒拉進水葫蘆裏,樣子看起來倒是有些匆忙。
幾人知道她最喜歡同她的小姑姑莫雲璿一道,莫雲璿又是個喜茶道的,這梅花枝上帶下來的雪水要送與誰她們心下也有數,心照不宣不去提她的形象不是太好,左右隻有小姐妹幾個小聚,還要拘著她不成?
但莫嘉嘉的急卻不是她們想的那樣,雖說這雪水確實是要送給莫雲璿的,她隻是擔心幾人閑逛的時間花得久了,趙沁茹要是殺過來了,她可就沒那閑工夫采集雪水了。
也好在她動作夠利索,才幫著貼身丫鬟攢了整一壺的雪水,親手堵上木塞交予丫鬟,外頭就傳來了些許動靜。
寧家嫡幺女見莫嘉嘉形容有些狼狽,便走過去替她拾掇一番,好歹不至於見不得人。
外頭來的是誰她們不太關心,這又不是誰家私人的地方,四人又接著在園子裏轉悠著賞著花景,遇著枝頭較低的梅花也湊上去輕嗅其幽香,好不雅致。
莫嘉嘉也同她們一起在園子裏轉悠著賞花景,往日裏都是善畫藝的莫嘉嘉看得最仔細,但眼下她卻時刻保持著自己麵朝小梅園的月洞門,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不由激動地心口狂跳,她向來知道趙沁茹生性潑辣,但會如何來找茬她確實猜不出來。
原以為找上門來打打嘴架,最多撕扯著頭發真打上一架也是頂了天了,最壞的情況不外乎她再像自己到趙家門前去鬧時拿個馬鞭子在那耀武揚威,甚至可能一鞭子打過來,但想想這可能性也是最低的,自從她拿馬鞭子傷了“莫家”的下人之後,想來趙子易也不可能讓她再接觸這些,更不用說她估計是偷跑出來的。
事實證明,莫嘉嘉還是低估了趙沁茹作妖的能力。
趙沁茹隻身一人自月洞門那頭走來,手裏頭捧著一碗扣著蓋兒的碗,也不知道裏頭盛的是什麼,即便她一路氣勢洶洶走過來,也將那碗端得穩穩當當的。
一直等著她的莫嘉嘉自然地同她對視著,自梅樹後走了出來,側身對著月洞門的張沁也瞥見了些許,一看來人是趙沁茹,趕忙走到莫嘉嘉身邊去。
張沁弄出的動靜大了些,另外三人也轉頭看向來者,一見來的是那趙沁茹,驚得也連忙往莫嘉嘉這頭趕。
然而那四人還是慢了一步,連離她最近的張沁也隻來得及夠著莫嘉嘉的衣服邊角,趙沁茹那頭都未曾站穩,掀開蓋子就將碗裏的東西朝莫嘉嘉臉上潑了過去。
莫嘉嘉一直盯著趙沁茹的動作,瞥見張沁朝她伸了手,順勢就朝著她那頭閃了過去,碗裏熱乎乎的液體潑了一地,她卻閃得更快,沒被潑到些許,溫熱的液體直接滲入地上的積雪裏,化開了地上的積雪,莫嘉嘉原先站著的地方頓時血紅一片,好不嚇人。
與謝家嫡長女站得最近的於家嫡三女趕忙回頭去扶她,謝姐嫡長女暈血,看到那一片紅裏透黑的液體與化開的雪滲透到一處,地上一片紅豔豔的,頓時腿軟得站不住,隻她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根本扶不住,於家嫡三女過來了才將將把人扶了起來。
血?哪來的血?
莫嘉嘉心下一跳,指著趙沁茹的鼻子就罵:“你瘋了?作甚突然潑我一碗血?”
趙沁茹嗤笑:“一碗血?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血,這可是黑狗血啊!據說黑狗血驅邪避害,鬼祟什麼的對這些最敏感,避之不及,你這麼快閃開了,可不就證明你們莫家一個個的都是禍害?你也好,你那勞什子小姑姑也罷,你們莫家,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