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群民眾之中,可不是隻有平頭老百姓在裏頭,她掃了一眼,至少看到了好幾個服飾上乘的奴仆打扮,想來是大戶人家的下人出門采辦,路過時聽了一耳朵。%&(&
隻有民眾知道自然是無用的,要那些大戶人家,尤其是邊江幾家世家的人耳朵裏,抵製起來才足以令人生畏。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不出一天,在衙門口鬧的這麼一出,就已經傳遍邊江上下,即便衙門口貼上公告聲明開始徹查所有邊江官員是否有窩藏與匪賊勾連的證據也不能阻止,甚至愈演愈烈,連徇私枉法這樣的說法都冒了出來,一時之間竟也無人相信官員們的自證,甚至最後連查出了什麼結果都不關注,直指官員玩忽職守,對百姓登堂告狀態度輕慢不耐。
當然了,這樣的結果自然不可能是任由百姓閑談聊出來的,民眾的閑談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哪可能傳到最後還能這樣精準地倒打梁知府一耙?這必然是人為操控的結局。
要說這人也不陌生,正是張家二少張池。
邊江世家想扳倒的隻是一個趙家,對於胡度卻是不願意過多招惹的,既然趙家有這麼一個現成的把柄在,若是事情鬧大了,胡度也未必能保全趙家,因此他們才想經由張家串通莫家,但說得好聽,實際也隻是他們在折騰的時候適時的煽風點火,並不會真正對趙家造成實質性傷害,讓胡度拿捏住他們。
這次的這一舉動自然更不會是他們想看到的,因此他們最多就是故作隨波逐流傳一傳謠言,更多的卻是不能了。
張池不同,雖說他也確實感到張家的發展空間被趙家遏製,但同時也是真心想幫上莫雲璿的忙。於理,柳玉竹寄宿於莫家,莫家推波助瀾未免有偏幫之嫌,於情,張池追求莫雲璿未果,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因此,由張池代勞也是最為合適的。
既然是討好莫家之舉,自然也不難看出莫家的態度,這倒讓不少邊江世家汗顏的同時感慨莫家家主的氣概。
莫家家主倒不是爭那一時意氣,更不是一時魯莽,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胡度縱容趙家子孫肆意妄為早有先例,此番又縱容那趙沁茹對付莫家,甚至在趙沁茹的央求下從他的渠道聯係了匪賊來對付莫雲璿,若非莫雲璿福大命大,恐怕莫雲璿就該如同邊江城內的傳言一般,傷身又傷心了。
因此,在不明真相的前提下,張池還能親自上莫府提親,莫家家主還是很欣賞他的情意和氣魄的,同時也對莫雲璿沒有假意應下這門親事感到驚訝,但後來聽她說這也是計劃中的一個環節,甚至走到眼前這一步時,即便是莫家家主也不由感歎一聲後生可畏。
而就在莫家家主考慮著去同夫人重新商議這與張家議親的可能性時,莫雲璿正待在柳玉竹房裏同她閑談,好巧不巧,她們也正談論到關於張池的事。
“所以呢?你怎麼看。”柳玉竹看過盒子裏的鐲子後,隨口問了一聲。
這鐲子的質地是真的好,據說是張家傳給當家主母的傳家寶,這倒是與傳聞中張夫人的態度截然不同,而這鐲子正是張池曾派人送來卻又被退回去的第一樣東西,那時柳玉竹正巧也在。
“我能怎麼看……他連著讓人送來東西,三次,每次都不重樣,第四次我收了,結果人家不止帶了第四次那樣,連前三次那幾樣都帶上了,一並給我留下,一溜煙跑沒了影去。別的都還好說,這鐲子我是真不敢收……”莫雲璿微蹙著眉,可柳玉竹卻看不出什麼愁容。
“我倒是覺得,有這樣願意體貼體諒你的夫君和婆婆,倒是不妨一試?”柳玉竹笑著安撫她,讓她放寬心。
莫雲璿倒是覺著她的笑愈發促狹起來,嗔瞪了她一眼,才正色道:“你說的我也知道,隻是我怕這病一直好不了,對他也不公平。”
這倒也是。
不過柳玉竹倒是覺得這陣子她似乎比和她剛認識那會好一些了,提議道:“不然,等下次張池來找你時,你再試試接觸他,看看還會不會心生厭煩?”
莫雲璿猶疑一下,應了下來。
為避免被胡度安插的眼線發現,前兩天張池才來過一次,近幾天想來是不會過來,因此兩人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今晚俞文延對智夫人的複診上。